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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羽谷缈被越描越黑,一片片弹幕全是让自己快跑,月山朝里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做分析视频的男人像吃了‘精力豆’的豌豆射手,一路突突到了第六个疑点。
“朝里的伪侄子看完了,我们来看朝里的哥哥,那个只在相册尾页出现过的人物。从人贩子说的话和朝里之前的表现看,他应该也是因为帮助老人被拐走的,之后大概率被买到了国外,然后在三十多年前的一次火灾中死亡,又或者说是失踪了。
但是为什么当时那个人贩子会恐惧成这样,一个干亏心事干了半辈子的人怎么会被一个长的像曾经被自己拐卖后又死亡的孩子的人吓成这样?”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年参与过那件事情的人已经一个一个遇害,所以人贩子才会觉得这是当年那个小孩在报仇......
还有,受害的女孩的衣服,和照片里朝里他哥哥穿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女孩是黑色的背带裙,男孩是背带短裤。这个巧合就很有意思,两个同样打扮的孩子被同一个团伙盯上,他们两个之间会不会有一种一样的特质。”
“最后一个只是一个小点,就是目暮收到的那段监控视频,当时高木问了是谁发来的,目暮并没有回答,并且在收到监控的那刻就派人去追查嫌疑人,没有丝毫怀疑。
如果给他发监控的是又一个新角色,那不是顶头上司就是......”
[老贼又双叒叕给红方添新人物了!!!!]
[琴酒哭晕在车里]
[现在可以带着波本和君度一起哭晕了]
不......到时候估计只有琴酒和君度哭晕,波本那家伙也是个假酒。
这个分析视频播放量不断飙升,月山朝里又匆匆翻了翻评论,大多数人都倾向于侄子是黑方易容这个说法,倒是对于末光苍介的身份争论不一,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得把春日川柊吾拉出来了......
“朝里哥哥?”
被小男孩的声音从昨晚的回忆中拉出来,月山朝里努力睁开眼睛,克制着自己倒头就睡的渴望,用手撑住车座直起身子。
“到了吗?”他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到了。”
是老旧的住宅楼,昨天安福大明想待在警局里等待结果,被佐藤美和子劝回了家,现在正在家里等待着警方的下一步通知。
他们从楼梯上去,刚敲了一下门就有人冲来打开,安福大明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平时脸上都带着有点憨气的笑,是个远近闻名的老好人。现在打开门的这个男人胡子拉擦,眼下一片乌青,眼中满是血丝,腰背都塌了下去,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余岁。
他有些局促地将几人带进自己狭小的房屋里,然后用老旧的茶杯给几人泡了热茶。
“不用泡茶了,安福先生,水就好。”目暮警官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中年丧子的男人,他在沙发上坐下的动作颇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一直等看见对方翻出茶包后才开口,声音有点干涩。
男人坚持将茶叶倒进壶里。
“......那安福先生,我们开始吧。”高木涉拿出一直放在胸前口袋里的手册,低头记录对方提供的信息。
室内的谈话氛围像那杯热茶一样沉默,月山朝里移开目光,打量起整个房间。
老旧的电视,但和之前那位老人纯粹的老旧冰冷不同,这个房间里处处透着对生活的喜爱,灯边是一串小女孩用彩色千纸鹤和薄石做的风铃,沙发上盖着厚毯,在最中间的位置还放着好几个猫咪布偶,女孩平时大概最喜欢窝在柔软的毛毯间抱着自己的玩偶看电视。
晾杆上挂着一排已经干透的连衣裙,都是活泼俏丽的颜色,而它们的主人正躺在几公里外冰冷的台子上,再也没有重新穿上的那天。
窗台上放着的几盆花,好似完全不知道家中变故,仍然在温暖的室内肆意伸展着自己的枝叶,用叶尖去逗弄从窗外吹进来的寒风。
月山朝里注意到电视柜上摆着好几个相框。大多数都是父亲和女儿的合影,还有一张和朋友一起钓鱼时的大合照,最前面,看着和现在差别不大的安福大明抱着尚在襁褓之间的女孩,旁边有着一张圆圆脸盘的女人并没有看向镜头,只将自己温柔的视线落在闭眼熟睡的婴儿脸上。
是他的妻子。
那边,谈话很快就告一段落,甚至连茶都仍然滚烫。
安福大明是个带女儿的鳏夫,再加上要经营书店,平时基本上从早到晚都绕着孩子和书店忙得晕头转向,交际范围少得可怜,只和几个周围店铺的老板关系比较密切,偶尔会一起去钓鱼,就是电视柜下面照片里的那几个。
月山朝里一个个看过去,都不符合末光苍介推断出的凶手特征。
那就只有从安福玲那里突破了。
她是一个典型的乖乖女,在学校和同学的关系都很好,从来没有闹出过什么矛盾,不乱跑出去玩,关系亲近的朋友都来家里做过客,关系很容易就调查清楚。
“那么打扰了。”目暮警官站起来向安福大明道别,他们接下来还要去调查和安福玲关系好的那几个孩子的家庭。
这个胖胖的警官扶了一下头上的帽子,似乎是想给面前的男人鞠躬,却被对方不着痕迹的扶住身体,并没有付诸实践。
安福大明将几人送走,月山朝里留在了最后一个,他看着江户川柯南带着一幅成熟的思考表情踏出房门后,忍不住转头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其实从进来开始,他就没和对方对上过视线,他一直在忙着从环境和话语中提取重要信息......但绝大部分原因还是愧疚。
有着漂亮眼眸的年轻男人垂下眼睛,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显出一种复杂的寂静,他嘴唇张了几下,最后落在一个最无用的字眼上,“对不......”
“谢谢你,孩子。”
安福大明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已经四十多岁,叫一个小自己二十多的人孩子也并不违和。
对方的眼角早已遍布着细密的皱纹,鬓角一夜之间冒出不少白发,普通的、被痛苦全数覆盖的眼睛深处竟然映出一份温和的光,月山朝里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神情的自己。
对方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伸手给了他一个滚烫的,满是烟草味道的拥抱,“谢谢你为我女儿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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