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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山朝里眨了眨眼睛,还是有些呆滞,一直到江户川柯南焦急地喊声传来。
“朝里哥——”
“在这,我没事。”他冲那边招了招手,然后握住冲矢昴伸来的手从海里上来,将自己摔进船里。
春日川柊吾、飞鸟雾和羽谷缈那边都可以休息了,自己也差不多可以了吧。
月山朝里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上面残留着一圈刚才被系统拽着挂在半空中时捏出的红痕。
累死了,腰估计要疼好几天。
等末光那边结束就回去好好睡一觉。
黑发男人坐在快艇上昏昏欲睡,却仍然睁大眼睛摆出严肃的表情,假装和旁边两人一样心系松尾和志那边的情况。
幸好两个靠谱队友都将所有心神都投放在了直升机上,并没有发现他正认真地浑水摸鱼。
冲矢昴站在快艇上,墨绿色的眼睛鹰一样锁定了天空中盘旋的着的黑色直升机,耳边是飞机上几人交谈的声音。
前面江户川柯南不知道按到了眼镜架的那个机关,摘下的耳机中声音被外放出来,不大,但是足够让在场的三人听清。
“末光先生,放心吧,有我们两个人质在,警方不会放任这架直升机离开的。”
“我们...两个人质?”末光苍介在数量词上放重了语气,似乎有点意外对方到现在仍然维持着伪装。
“当然,末光先生似乎一直对我很有戒心啊?我真的只是一个无辜受到波及的收藏家。”
“无辜受到波及的收藏家,会在上船安全检查的时候给所有乘客的通讯设备上插入病毒?”他皱起眉头,语气有些烦躁。
“抱歉,那也是被他们威胁的,之后警方或许会在我的办公室抽屉里找到一封威胁信?”松尾和志说着,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有些戏谑的笑来,“一个因为威胁不得不让自己的保镖在乘客设备上做手脚的收藏家应该不会受到太多诘难?而且是在完全没其他证据的情况下。”
末光苍介呼出口气来。
这也是他最害怕的,没有任何证据,设有暗格的展览盒已经注定和轮产一起沉入大海,那个家伙狡猾的要命,只要逮住一点空子就会拼命往外钻,虽然U盘已经到手,上面的罪行他是逃脱不了了。
但是U盘上没有的,比如这次游轮上的非法物品交易,他一个不想让松尾和志都逃过去。
“松尾和志。”他闭了下眼睛,冷声道,“收一收你这副虚伪的表情,这里没有其他观众。很恶心,我不想吐在机舱里。”
松尾和志温和的笑容凝在脸上。
“......末光先生想不想看看外面的样子?”他这样问道,却没有给对方回答的机会,直接伸手拉开直升机的遮光层,露出透明的玻璃窗,“你似乎还不知道轮船的情况。”
真是不想搭理。
那个家伙大概是以为自己还不知道轮船已经爆炸,又自信满满的觉得没有人找到了那个U盘,想看发现U盘和轮船一起被大火吞没之后自己的反应。
不过......
末光苍介借着光线的遮掩勾起嘴角又迅速放下,他的另一只手藏在袖子里,手心凭空出现了一只录音笔,完美掩藏在黑色的布料之中。
男人借着宽大衣服的阻挡,将已经打开的录音笔放在了外套内侧的暗袋里。
让这个家伙开口的办法不多,但是他恰好知道其中一种。
既然他想看,那自己就演给他看好了。
松尾和志满意地看着男人看见燃烧着熊熊烈火的轮船后,猛然收缩的瞳孔。
他控制不住地往前贴近了一点,甚至已经将头靠在了直升机的玻璃窗上,用额角细细感受着那一片玻璃冰凉冷硬的触感。
黑色外套被末光苍介裹得更紧了一些,好像很是寒冷一般,男人整个羸弱的身躯都在微微发颤,而宽大的袖口中慢慢探出一只手。
他仍然戴着黑色的手套,紧贴着皮肤的布料勾勒出凸起的手骨,手心就隔着这层薄薄的布料贴在玻璃上,手指微动,摩擦着玻璃光洁的表面。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去,厚重的乌云挡住了所有落日余晖,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夜幕悄然落下,昏暗当中,被烈火蚕食的巨大游轮更加夺目。
人的眼睛确实比其他任何的反光物更适合映射火光,末光苍介眼睛原本的颜色早已看不真切,被夜幕晕染成了一种更深沉的黑,而海面上燃烧的火却在眼中跃动,好像要从眼中跳出来,将这个男人也一并吞噬。
爆炸会让他产生一些很不好的联想,后来又在无数次午夜梦回中异化成一个起义的开关,只要这个开关一被打开,一切都分崩离析。
在看见火光的下一秒,子弹呼啸而过带来的风声和啼哭一并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炸的人耳朵疼,末光苍介微微偏头,黑发扫在耳朵上传来细微的痒意,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耳膜上传来的剧痛大概是来源于心理,而不是外伤。
外伤还可以修复,心理性的伤痛反而连绵不绝,因为直观爆炸场面席卷而来的幻听让男人皱起眉头,往椅子里面缩了一点。
过去的记忆像是粘稠致密的黑色潮水,一次次被海上的暴风推助着冲刷上岸,他这只断了翅膀的鸟只能躺在海滩上,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涌来的潮水裹挟住,在密不透风的黏液间窒息。
潮水却又总是在鸟终于看见死亡的曙光时离开,开着劣质下作的玩笑。
耳畔的声音渐渐远去,末光苍介在玻璃窗中隐约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慢慢呼出一口气,将从看见爆炸时就一直在胸腔里翻涌着的黑色情绪吐出去,在玻璃上留下了一小片水雾。
水雾模糊了窗户上的倒影,他终于后知后觉注意到,松尾和志还在等待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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