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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年深立刻辨别出了顾念的声音,虽然听不太清楚,但看到他比划的动作,心领神会,毫不迟疑地伸手扣住道士的手腕,将人制服。
刚刚端起杯子的吕青脸色铁青,立刻重重放下了杯子。
马涼面色尴尬地让刚才的小厮又把第二杯水喝了,小厮依旧面色如常,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的症状。
年深不放心,拿起托盘上的执壶仔细查看,果然发现了异样,那居然是一把可以控住出水位置的阴阳壶!
壶内分做互不连通的两心,共用一个流口,可以靠藏在执壶把手上的那个小球来改变出水的位置。
吕青看看那个壶,狠狠地瞪了马涼一眼。
但令人疑惑的是,那把壶其中一边已经没水了,而且无论有水的那边还是没水的那边,马涼用银针仔细探查过后,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年深抬起头,遥遥看向顾念,摇了摇头,没毒。
没毒?为什么?顾念深深皱起了眉心。
道士动了动肩膀,提醒年深,“善人,既然壶里的水没问题,可以放小的走了么?”
众目睽睽,年深只得松手。
年深因为心头疑惑,没有让道士带走那个执壶,打算回去再好好检查下,那个年轻的小道士也没多说什么,揉着被扭疼的肩膀,大步沿着来时的路径走向清凉寺的方向。
现场的人群议论纷纷,他们虽然听不见这边的声音,却能看到年深的动作。
弄了半天,虚惊一场。
年深朝人群里的杜泠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盯住那个小道士。
周围窃窃私语,隐约传来‘怕死’‘胆小’之类的话,吕青不悦地看向年深,这小子,居然害得自己刚才当众出丑。他又渴又气,越听越火大,最后就像为了证明什么似的,赌气的自己拎起那个道士留下的执壶,直接灌进了嘴里。
年深和马涼阻挡不及,眨眼吕青就已经喝了一大口。
顾念的脑袋都大了,这个时候你逞什么英雄啊!
几乎在同时,站在后面的徐卯脸上就抑制不住地露出了笑容。
糟糕!一直盯着的顾念着急地朝年深喊道,“别让他喝!”
意识到不对劲儿,年深立刻抬手打翻了吕青手里的执壶。
“年深!!!”吕青一拍桌案,气愤地站了起来,他蓄足了气势,正准备把年深骂个狗血淋头,身后的徐卯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徐卯,你在笑什么?”吕青觉得莫名其妙,面色不爽地看着他。今天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
“人只要开心,就不由自主的会笑。”徐卯眼角赤红,开怀大笑,“我开心,实在是太开心了。”
马涼觉得不对劲儿,朝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附近或三十几个金吾卫瞬间围拢过来,将前三排的人围在当中。
吕青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你开心什么?”
“这辈子最恨的人马上就要死了,你说我能不开心么?”
众人:???
“你恨的是我?”从他的目光中感觉到恨意,吕青觉得有些不可理解,“我一手把你提拔到宰相的位置,你不但不感激,居然恨我?”
徐卯冷哼了声,温和从容的模样不见了,眸子里满是狠戾乖张之色,“感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还记得二十五年前滏阳山下被你逼得投河自尽的那对余姓夫妇么?二十五年,我足足等了二十五年。”
徐卯瞪着吕青目眦欲裂,脖子上青筋暴起。
“屁话,”徐卯的话唤起了遥远的回忆,吕青脸颊边的横肉抽搐了下,不屑地道,“让那两个蠢货带路,结果他们给我带错,贻误军机,自己吓得跳河了,与本侯何关?”
“你害死我父母,还说与你无关?”
“你居然是他们的儿子?”
“不错,我本名余卯,是他们最小的儿子。”徐卯阴恻恻地看着吕青,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二十五年了,我代他们来找你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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