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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只怪他只想着大理寺跟商贾之事毫无相关,醒酒技术已经到手,对方卖饮子的事情又要求着自己不会翻脸,一时糊涂,利益熏心把人给得罪了,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我真的错了,求你帮帮我。我昨天和前天根本就没来过揽月楼这边,我真的是冤枉的。”他越想越怕,‘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把抱住了顾念的大腿。
顾念:!!!
你们怎么都一言不合就跪下啊,至于吗?一把匕首的事儿而已。
“你起来,你先起来。”顾念想把他拽起来,奈何对方块头太大,他根本拽不动,反而差点把他自己带摔。
“求您救救我,救救我。”
顾念只得使出杀手锏,“你要是不起来,我现在立刻就走。”
“别,您别走。”何鞍书立刻站了起来。他‘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焦急地表示,“醒酒提成的事情,我十倍,不,百倍赔给您。还求您救救我,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他这个状态,急得有点不太正常。顾念心思微动,疑惑地打量了何鞍书一眼,又扫了眼地上的尸体,想到了一种最为糟糕的状况,“你该不会认识地上这个人或者恰好跟他有仇吧?”
何鞍书的身体霎时一僵,局促地捏着右手的虎口,“正是。
此人叫卢甄,是西市翠鬓阁的老板,算是我在翠玉宝石生意上的对头,大概五六日之前,我们还曾经因为抢购一批西域来的宝石大吵过一架。”
顾念:………………
难怪你这么害怕,原来杀人动机和凶器都全了。
人死在揽月楼,杀人动机和凶器又一应俱全,换谁都会把他抓起来当作第一嫌犯进行调查。想省事的,估计查都不用查了,直接大刑伺候,就等着他熬不住之后画押招认。再加上死者是汉人,他又是胡人……
顾念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心软了,“你立刻派人骑快马去义宁坊秦家药肆,找一个叫井生的人取我的工具箱,注意,拿箱子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不要撞坏了。”
见顾念态度松动,何鞍书连声答应,立刻叫了个揽月楼的小厮过去。
“你们两个,把尸体拖出来。”顾念又对那两个仓院的杂役道。
那两人看看何鞍书,何鞍书瞪眼道,“看我干嘛,还不赶快按顾司直说的去做。”
那两个杂役连忙走过去,将尸体从麻袋里拖出来。
死者果然是赤身裸体,浑身未着寸缕,何鞍书挥挥手,同时使了个眼色,假意驱赶那些站在侧门的胡姬,其实是示意她们将后面那些闻声赶来看热闹的客人带走,“去去去,都忙你们的去。”
顾念从锦袋里翻出口罩戴上,再次蹲下身,仔细查看起尸体。
一圈看下来,死者身上并没有其他伤痕,死因似乎一目了然就是胸口那一刀。然而顾念仔细查看后,发现伤口边缘很平整,出血也非常少。
他偏过头,上下打量着那个伤口,眉眼间露出丝意味深长地笑意。
“怎么回事?有问题?哎呦,您别笑啊,”何鞍书正在旁边急得来回踱步的,“你这一笑,我更怕了。”
顾念扬眉斜睨了他一眼,“我现在相信你说的了,人应该不是你杀的。”
“您怎么看出来的?”何鞍书激动地往前凑了半步。
“如果在人活着的时候用利器刺进胸口,尸体伤口边缘的皮肤会有明显收缩,导致外翻哆开。”
顾念指着尸体的胸口,示意何鞍书认真看伤口边缘,跟顾念所说的不同,死者伤口周围很平整,只有微微的外翻。
“那这是?”
“死后再刺的话,这种收缩就会像他的伤口一样,变得不明显,再加上出血量非常少,足以证明这个伤口是死后伤。
也就是说,上面这把匕首,是在他死之后才被人插进去的。只是迷惑人的,并不是真正的凶器。”
原来如此,何鞍书庆幸地拍了拍胸口,长舒口气,太好了,这样就可以证明他的清白了。
但如果胸口这刀不是致命伤,卢甄的死因又是什么呢?顾念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其它伤口。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该不会又中毒了吧?
就在这时,那个帮他取工具箱的小厮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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