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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11月15日,在今天,一路走走停停的火车终于在慕尼黑中央火车站停下脚步,当莱曼带着安克西斯走出火车时,迎接她们的是一个个大兵。
毫无疑问,这就是“血肉处理站”的工作人员了。
他们将安克西斯的包夺过来,动作粗暴,也透露着不耐烦。
当包里的画笔跟画纸掉在地上时,这名大兵的动作很明显的一顿,抬头看向这个包的主人——安克西斯,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
检查完安克西斯的包后,就轮到一旁的莱曼。
大兵让她把身上的东西全交出来,尤其是那个空白日记本,更是一页一页的翻,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随身物品检查完了,接下来就轮到搜身环节。
他们没有直接对两名女性上下其手,把坐在一旁的女兵喊来,浑身摸了一遍,确认完毕后,才放行。
远离火车站的时候,莱曼还特意掏出怀表看了看,光是她们两人就已经在那个检查阶段浪费了五分钟,而这个火车站里起码有上千人。
可能这些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的士兵们又得在火车站住上一段时间了。
想到这,莱曼不由得庆幸自己在火车刚停下时就拉着安克西斯往外跑,但凡慢一点,她们就得在那个鬼地方过夜。
漫步在火车站外的巴伐利亚广场,安克西斯不由得跟莱曼聊起下一步的打算。
“贝拉拉太太的房子离这里并不算远,我打算去那找奥拓夫·威尔一趟。”莱曼回答。
“奥拓夫是谁?我只听你讲过贝拉拉太太。”
“贝拉拉太太的儿子,1911年到了美国,在纽约生活,现在应该回来了。”莱曼的解释十分急促,说完后,她就在广场小跑起来,仿佛慢一步都见不到那座房子似的。
安克西斯立即跟上去,追了她一路,直到已经见不到巴伐利亚广场的身影时,她才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她扶着墙,把包轻轻放在地上,抬头看着莱曼,此刻,那张冷面木头终于多了丝情绪。
她轻轻叩响了房门,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过了一会,门开了,但并不是一个大人,而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孩。
他打量着莱曼,警惕中又带着一丝好奇,这两个情绪交织在一起,迫使他不得不开口:“你是谁?”
“奥拓夫先生在吗?”莱曼的声音很轻,眼睛里也透露着温柔。
“你是说我父亲?”小孩扫了一眼莱曼,目光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仔细一想,根本没什么印象,于是,他就把问题抛给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奥拓夫解决了。
他冲客厅里的奥拓夫喊了一声,很快得到了回应,一个有力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紧接着,高大的身影将小家伙哄到一边,而后才将注意力投向来者。
“你是我母亲收养的那个来自修道院的孩子,莱曼小姐?”
眼前之人点点头,而后一只满是伤痕的手伸进门内,握着一个厚厚的信封,伸手一摸,就猜到那是一沓钱。
手里拿着钱,奥拓夫笑了:“这是什么意思?”
“租金。”简短的话语吐出,紧随其后的是一段解释:“我知道这远远不够,但请您先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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