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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傅朝年只是看了许应一会儿,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多嘴讨打。
两人吃完了早餐就出发去了法院。
庭审九点半正式开始,现在还有半小时,傅朝年刚上台阶就被同事叫住了,问他今天怎么卡着点来,问完还扭头跟许应打了个招呼。
“来得及。”傅朝年倒是很稳,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跟许应说自己要先去见当事人,做准备,说等下庭上见。
许应点头,心说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奇怪,搞的好像他不是来看傅律师庭辩,而是要跟傅律师坐上对手台一样。
他摇摇头,跟着旁边其他来申请旁听的人一起进了法院大门。
许应之前没有踏足过这里,在他的刻板想象中,法院内部应该是庄严肃穆的,是冰冷的,甚至是不近人情的。
但进来之后他才发现庄严肃穆确实有,但冰冷根本不存在。
人其实比想象中多,走廊里人来人往,西装革履的大概是律师,穿着法院制服和法袍的一定是法官,还有一些像他这样穿着比较日常的人民群众,男女老少都有,忙忙碌碌,声音沉闷而且嘈杂。
没有不近人情,反而处处充满了人情。
许应站在角落看了挺长时间,看到了好几个法官和律师从自己面前经过。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人都没有傅律师好看。
等到九点半正式开庭的时候,许应在后方席位上落座,全员安静,庄严肃穆的压迫感才正式袭来。
法官在按程序说话,许应看到了坐在原告席上的那个小明星,一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人,在他旁边就是傅朝年。
许应的视线从小明星脸上轻飘飘地越过,然后落到了傅朝年的侧脸上,对方就像感应到了一样,忽地转头看了他一眼,许应看到他对自己笑了一下。
身后有人吸气,有个女孩子小声地嘟囔了句“这律师怎么这么好看”,许应转头看她,女孩子看到他的脸,又吸了一口气,红着脸不说话了。
庭审正式开始。
许应大学的时候听过几场辩论赛,他心里觉得庭审和辩论赛很像,只不过这里没有什么一辩二辩的,只有原告被告以及双方律师,不过也都是一种回合制的文明“吵架”。
这场离婚案涉及到家暴,是男明星几次被他患有躁郁症的老婆家暴。
许应心说难怪他是原告,差点以为傅律师助纣为虐了。
傅律师在法庭上给人的感觉和平常很不一样,他说出来的所有的话都不再委婉,也不兜圈子,而是变得十分强势、犀利,一针见血。
就连嗓音也不像跟他说话的时候那样温柔,一字一句都是冰冷的,就差把法律法规一条一条地钉在对方律师的脸上,令对方哑口无言。
许应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这样的傅朝年,忽然觉得对方有一点陌生。
脸是那张脸没错,但这个西装革履字句珠玑的人,还是昨天晚上在床上对他连哄带骗、满脸情.欲和色相地说着骚话,各种欺负他的那个人吗?
真是好大的反差。
许应摸了摸心口,有种只有自己窥探到了傅朝年不为人知一面的那种隐秘的兴奋。
昨晚在床上,傅律师明明一边用手指欺负他,一边哑着嗓子作弄地问他要不要快一点,要不要碰那里,问他舒不舒服,爽不爽……
“铛”地一声,法官敲了下锤。
许应猛地回神,按着胸口,他发觉自己好罪恶,竟然在法庭上想起那种事。
他用力摇了摇头,定下心神继续听。
男明星夫妻有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关键的争辩点就是孩子到底要判给谁,因为父母双方都说不要这个小女孩。
父亲是常年在剧组摸爬滚打,应酬交际,经常不着家,没时间照顾。母亲是有常年的产后抑郁和躁郁症,经常控制不住脾气摔砸东西、打人,怕伤害到孩子。
他们都有各自的原因。
许应听到这里,庭审就已经快结束了。他眨了下眼,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开了法庭。
他本来想在走廊里等傅律师,但出来后却发现外面竟然有个小女孩抱着一个娃娃在窗边偷偷地哭,也就七八岁的模样。
除了她,走廊里空无一人。
许应先是愣了下,之后皱起了眉头。
他大概猜得到小女孩的身份,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大人陪着,就任由一个身高还没旁边窗沿高的小姑娘在这可怜巴巴地抹眼泪。
小女孩看到他出来后还吓到了,一下子止住哭声,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他,泪珠子挂在脸上,可怜极了。
许应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嗓音尽可能温柔地询问她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爸爸妈妈在那里面吵架。”小女孩有些怯懦地指了下法庭紧闭的大门,之后抱着娃娃低下头,很小声哽咽道:“他们都不想要雯雯了,叔叔,雯雯要变成没人要的野孩子了吗?”
许应一愣,屈指抹掉小姑娘下巴上的泪珠,轻声说:“你叫雯雯是吗?”
雯雯点了一下头。
“好,叔叔知道了。”许应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顿了下问:“雯雯为什么说爸爸妈妈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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