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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回轻拉两下车门,纹丝不动。于是将墨镜微微压下几公分,视线擦着镜框边缘望来,语气之自然,仿佛昨日才见:“向小少爷这是什么意思,主动要车我返屋,却不打算让我上车?”
天公都给足余回面子,有雨都要推迟,以防误他落地。方才还万里无云的天气,眨眼间电闪伴着雷鸣。阴云乘着风推进,降下一片甘霖,颗颗大如冰雹,余回靓仔外型眼看就要毁于朝夕。
向南珺这才从呆愣中醒来,俯身靠近,向外推开车门。
余回终于得以落座副驾,身上却已然一片水汽,对着后视镜拨弄一头湿发。
向南珺抽几张纸巾,递至余回手边,被人伸手接过那一瞬便缩回手臂。
再亲密的事都做过,阔别一周,却好似重新识过,要保持些聊胜于无的绅士距离。
是他欲擒故纵。
于是伸出手,重新以一副少爷口吻强行按下愈跳愈快的心脏:“去一趟拉市,没礼物赠我吗?”
被雨浸过的发丝再悉心打理也无法恢复原状,余回只擦掉大颗水珠,便将额前湿发尽数捞至脑后,饶有兴致看他:“主动车我是你,现在车都未行,就伸手问我要礼物?”
向南珺再次哑口无言。他以为自己对余回尚属特别,至少值一份跨洋礼物。不需多贵重,哪怕余回赠他空罐一个,话他里面装的是拉市新鲜空气,他也一样欣然接受。
听他无言,余回主动望来:“想要我私照?”
“啊?”向南珺一愣,“这、这不合适吧”
“私照”这样的讲法乍一听没什么错。但向南珺问心有愧,难免想入非非,渐生旖旎心思。
脸上又一阵燥热。空调风力已是最大,扑在脸上一阵冰凉,却好似依旧无济于事。
“不是你在我登机前问有无靓照相赠?”
被潮气裹挟的餐纸瘫软在余回掌心,轻轻一握,便成一团。他拉下安全带,插入锁扣,又贴近向南珺几分:“难道你讲的不是相片?”
“哦、是,靓照嘛,你没回我讯息,忘掉也是自然”向南珺几分尴尬,手要落下车窗,又被大雨拦住,眼神飘忽几圈无处停靠,被迫对上余回视线,“那你有没有?”
“没有,”余回果然不令人失望,冷漠给出一个否定答案,“你知我不中意拍照,也不习惯留影像。”
拍再多昨日,也挡不住明日到来。他没有兴趣用这样的方式徒劳挽留。
“那”向南珺手指握住方向盘向内收紧,余回的脸就近在咫尺,他却不敢再靠近一寸,“现拍也可以”
福至心灵,勇气又突然归位,说话底气都多几分,接着就要摸出电话来:“要拍一张吗,同我一起?”
果然,总是有目的的人更有行动力。
余回望住他许久,向南珺看他的眼神,仿若下一秒就要扼杀那仅存的方寸距离,深吻下来。
梦想总经不住考验,存活两秒便要破灭。余回带着一身的水汽靠回座位:“下次吧。你这样精致,我却好似落水狗一条,天上地下,差别不要太大。”
向南珺知他无这个心思,也不再勉强。启动车子,小心行驶,却还是要反驳余回听似妄自菲薄的话:“你不要这样讲。要讲也是落水靓仔,靓过我见过所有港市男仔。”
说完对这个范畴并不满意,于是又做补充:“大陆也无人靓过你。”
昔日在黎耀文船上夸他“全船最靓”,如今他以“冠绝港市”回赠,是否也算礼尚往来。
余回轻笑,问他:“要我私照来做什么,好背住我偷偷换掉你电话内页的背景?”
向南珺一脸被发现的窘迫:“诶?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你偷偷用当年画我那幅背影做屏保?”余回不留情戳穿,“元州街输你号码就发现了。”
眼前人无愧是个傻仔。当年相处短短七日,未有时间同他拍一张合影,做背景那幅或许是将画偷送他前留低。
一幅油彩画,画的还是背影,其实无有人可以睇得出画的是谁。
却还是欲盖弥彰加过层层滤镜,模糊到都近乎看不清笔触,才只敢偷偷放在内页。
当作珍宝一般。
【作者有话说】
余回:刁,这少爷怎么纯纯的。想
简风: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通知一则:原本更三休一本周六是休息日,但下周的榜单有15w字,歇了字数更不够,所以周六照常更哈,连更一周不间断,谢谢大家一直在!
看在日更的份上!有没有海星评论来一波!(伸手乞讨)
改“偷画我啊,向小少爷?”
被人发现秘辛一件,向南珺驳无可驳,只得一脚油门冲入雨幕。雨势渐大,雨刷器勤勤恳恳,亦要屈服。
雨水渐渐糊满前窗玻璃,瞬间刮过,又瞬间一片朦胧。
余回侧头,望着向南珺说:“可以不必开这么快。大雨天,一百二十码,可以算你危险驾驶。”
提示人注意行车安全,语气却听不出埋怨,害怕当然更是没有。向南珺心知一定又是滤镜作祟,他竟觉得余回的语气有几分温柔。
话音落了,时速降至一百一十码,聊表诚意。
向南珺专心揸车,目不转睛地问:“现在几时?”
“原来你揸车这么凶,猛过弥敦道上的夺命taxi。”余回却任他这样开,身体向后松弛靠上椅背,抬起手腕慵慵懒懒,“差一个字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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