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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回似不打算睬他,未持刀的那只手虎口锁死他的颈口,竟越收越紧。
黎耀文渐渐呼吸都不畅,慌乱中开口,都无意识自己讲了些什么:“他不过是个半路天降的大陆仔,哪有我在你身上下的功夫多!你到底中意他哪一点?!”
“情啊爱啊,同你讲有什么意义,横掂你都不明。”余回压低声音,“你这个人、你周围、整个港市,都是黑的、冻的,但他是亮的、暖的。望住他,我一边觉得自己好糟糕,另一边又觉得自己没那么糟糕了——这样讲够不够明?”
话音落了,他未再同黎耀文废话,利刃轻轻在压住那处划过,登时留下一道血痕,往外渗出血珠。
不等黎耀文喘口气,余回调转匕首,用刀柄那头对准他小腹,猝不及防予以重重一击。
黎耀文闷哼一声,痛到嘴唇都发白,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余回你今日是不是疯了?!你只要对我动手,不管你是想不想活,你在港市都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余回不理,只兀自讲:“你挨这一拳,都不及向南珺犯胃病时十分之一痛,但他当时一声都未吭。黎少,你叫这么大声,睇落去倒像是我未用够力。”
“住手!”黎耀文近乎求饶,“求你,不要再打!不可以再打!”
余回活动活动腕子,又开口,这次终于是绕回他先次那个问题:“我都同你讲,我上这条船来,就没想过再完好返去。你出了什么意外都算我赚,大好机会,不抓住倒是我不醒目了。”
说话间那把匕首在他掌心又再次调转了方向:“第二刀”
颈上留下那道刀口不宽,却不知道余回从哪里掏出瓶早都装好的海水,扭开瓶盖,一点一点浇在那处新鲜的伤口上。
海水的盐分渗入刀口,留下钻心的痛。黎耀文忍不住要张口大叫,却在出声前被余回捂住嘴巴。
而后余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带一丝感情,刀尖随着话音落在他脸上,轻拍了两下:“第二刀不然就落在这里,算你还我,怎么样?”
黎耀文眼底满是惊惶,疯狂摇头,企图朝黎婧姗所在方向呼救,却因为一张嘴被死死按紧,徒劳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余回的第二刀亦没有丝毫犹豫,用力、按压,收刀的动作都利落,伤口平整到似件艺术品。
而后湿咸的海水又浇到黎耀文的脸上。
黎耀文去久未返,直到黎婧姗终于耐心耗尽,起身去寻,才见到他踉跄从楼梯下的阴暗空间跑出,满脸惊恐,成身凌乱伤口,往外渗着血,嘴里不停喊着“daddy、oy救我”。
饶是黎婧姗总看什么都淡然,此时亦变了脸色:“谁将你搞成这个样?!”
余回缓缓从阴影里行出。凶器甚至就握在手里,不曾丢掉。
他耸耸肩,道:“黎少见得多,同之前见过的比起来,他身上那些只是皮肉伤,都算不上什么。放心喇黎会长,我没想要他的命。只是个教训,不用担心。”
黎婧姗仔仔细细检查过黎耀文,确认余回所讲不假,才又抬起头来同他对视。
“港市第一女强人”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此时她望住余回,神情又冷下来:“你是哪位,睇落去好似见过。阿文同你有什么恩怨,你同我讲,我为你做主。”
余回不搭她话,却顾左右而言他,听似是对黎耀文讲:“黎少,你只知我改过名,那你知不知我更名前叫什么?”
黎耀文凝眉望住他。
“我姓简。”
黎耀文顿住两秒,脸上疑惑神情铺开,似是忘记了痛。质询未及开口,简德明从远处甲板姗姗来迟,甫一睇清眼前一幕,亦在原地愣住几秒。
余回视线移过去,轻轻一声,笑得不咸不淡:“好久不见——”
待几人目光都在他身上定住,他嘴角扬得更高,终于吐出那一声称呼:“爸。”
【作者有话说】
回:闲来无事,小疯一下。
这一集的别名叫《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逆子,你怎么还没有死!”
简德明手臂抬起,有微微颤抖。他指指黎耀文,而后又指向余回:“你、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阿文变成这样,是你害他?”
“怎么能叫‘我害’?他做过什么事你们是不是都不知?不过是自作自受,这都可以同我扯上关系?你还真同当年德行一模一样。”余回两指抹去刃上血迹,漫不经心抬头看他,眼神却利过手中的刀,“你的报应都一样要到喇,简生。”
“啊——”他似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我忘记是你上赶住做人家赘婿,横掂港市无人称会长一声‘简太’,是不是倒该叫你声‘黎生’才算合适?”
黎婧姗此时亦凭印象将他认出:“你是那晚新闻报道”
“黎会长好眼力。”
余回抽出圣诞节当日纸媒,于几人面前抖开,赫然是他同黎耀文极易遭人误会的那张合影。
印刷极其夸张,一张相近乎占满了一整张版面。
一百个人睇过,九十九人都要以为他们在接吻。
最尾剩低一个,是向南珺。
所以这张相现世那时,他未急着给向南珺个解释。那个傻仔只信他讲,外面风大雨大,听不到他亲口承认,就都不会信。更何况余回自信,自己在向南珺那里,总不至于这一点风评都留不低,那未免太辜负傻仔的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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