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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颜走到门口,握上把时凌素在身后唤了声,“小颜,往后待人接物方面多留些心眼,对朋友也不例外。”
祈颜点头应下,推开门看到游澈正站在门外等他。
祈颜投过去的目光从他的眉眼往下,最后停在垂于身侧的手。他走过去,鬼使神差勾住他的小指,轻声说了句,“走吧。”
游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目光垂落在交缠的手指上,温声回应的同时,嘴角向上勾出明显弧度。
祈颜身子还没恢复好,除了面色比往常苍白,还添了个嗜睡的症状。刚出院那几天,几乎整日昏睡在床,清醒的时间很少。养了几日后,精神头好了不少,困倦时间在缓慢缩短。
坐上车,闲下来眼皮就重得不听使唤,直往下耷拉,困意不讲道理地铺天盖地袭来。祈颜打了个哈欠,生理泪水从眼角逼出,他抬手随意往脸上抹了两下,强逼自己打起精神。
“困就眯会儿。”游澈往后视镜无声投去一个眼神,卫嘉随即切换到舒缓的音乐。
祈颜懒洋洋往后靠着椅背,微眯眼皮,将卫衣帽拉起盖过松软的头发,营造出一个舒适的睡眠环境。
想了想,似乎还觉得缺点什么,歪头看向游澈,不发一言只静静盯着他的肩膀。
游澈会意,敞开大衣一侧,轻拍肩膀,温和道:“来。”
祈颜没有磨蹭,心安理得靠上去,枕着他的肩膀,裹着他的半边大衣,舒舒服服进入梦乡。
回想之前,游澈一本正经说他好香的时候,祈颜还觉得对方流氓放荡。现如今,鼻尖萦绕的皆是对方身上的淡淡草本幽香,他也抑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像一个瘾君子,堂而皇之在游澈颈侧细嗅。
脖颈被祈颜的温热气息及唇瓣若有似无地来回轻拂弄得有点痒,想制止他的不安分举动,又怕扰了他的清梦。
游澈端端坐着,箍在祈颜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些,避免他继续向上探寻。
祈颜睡觉一直有这种动来动去的坏习惯,游澈与他同眠并不全是每晚都睡得安心,很多时候祈颜的脚会抬到他腰上,又或者翻过身搂他。
这种时候,游澈只能静如木桩,任他搂着。大脑被迫在深夜开机,清醒地感受着某些愈来愈不对劲变化,克制隐忍。
就像现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捻过的珠子都上沾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汗渍。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很长,也很短。游澈既想早点结束这如坐针毡的状态,又觉得时间太短,肩膀还没生出麻木不适之感,怀中的人才稍稍裹暖。
车子稳稳停进地下车库,卫嘉已先行离开,车顶映照出的柔和光线,成为周围黯淡空间里最大的光源。
祈颜的连衣帽子往后滑了几公分,露出的柔软发丝挤在游澈颈侧,光线覆盖下,显出好看的栗色。
游澈忍不住抬手,轻轻抄进他发间,摸了两下。
微微卷翘的头发像带着叛逆脾气的小孩,彰显自己的高傲的脾性,可无论翘得多张扬,缠进指尖的触感依旧顺滑柔软。
怀里的人动了动,应是察觉到动静,揉着眼睛迷迷糊糊抬头,嘴里小声嘟哝着,“到了?”
游澈从胸腔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想悄悄将手收回,却被祈颜先一步按住。
半睁着迷蒙的眼,加重力道捏了捏手里的“罪证”,直白问道:“先生,你想偷偷对我做什么?”
祈颜面色平静,眼神中透着点强势的意味,可握着游澈的手,正往外汩汩冒出细汗。
游澈:……
宽敞的车后座,俩人黏在一小块地方,交换的都是缠在一起,融进空气中的气息。
游澈往后仰了仰,直至后背结结实实抵上车门。在祈颜的逼视下,他清了清嗓,嘴唇动了两下,最终一个音节也没发出。
这是连借口都找不到了。
难得见游澈有招架不来的时候,祈颜装模作样沉下脸色,一本正经追问,“该不会是想偷亲我吧?”
说完,游澈表情还没怎么松动,祈颜面颊先燃起滚滚高温。明明想挑逗他,怎么反倒把自己说得不好意思了。
他放开手,偃旗息鼓。祈颜的勇气只能积攒到这个程度,再往下他可没胆了。
谁知他的话倒激起游澈眸中的涟漪,脑中有个强烈念头一闪而过。由自己亲手竖起的樊笼破了一个很小的口子,圈束的欲念从中逃了出来。
祈颜松开的手被他反抓回去,压在后座椅背上。他微微俯身,车顶光线被阻挡,映射不出他脸上的情绪,只能从被钳制的力道感觉出,不似以往温和。
祈颜的大半张脸被投落下来的阴影覆盖,看着对方不断靠近的面庞,他没有丝毫反抗,反而生出几许——期待。
鼻尖抵住祈颜时,游澈不再靠近,在离祈颜唇瓣两三公分的地方堪堪停住。
就在祈颜为他这种虚张声势的行为感到失望气愤时,一道清冽的嗓音突然轻轻敲在耳膜上。
“之前确实没那个想法,但现在有了。”
说罢,那温软的唇便压了上去。
梦?
十分钟后。
卫嘉先是看到大步流星进门的祈颜,他微垂着头,面色红润,跟他打招呼也只是匆匆回应两声,便径直上楼。
游澈落后两步,行至阶梯旋拐处又悠悠走了下来。他的神色一如往常沉着平静,从饮品架拿了瓶汽水拧开,喝了两口才回过味,轻拧眉头,转向另一侧,换了瓶矿泉水。
祈颜将自己扔进床里,车内的场景在脑海反复重映。压上来的微凉唇瓣,按在腰间宽大有力的手掌……记忆每跳回一帧,脸上的燥热就跟着上升一度,连同呼吸都变得紊乱无序。
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窗外的天光已逐渐暗下,庭院中照明的灯盏也陆续亮起。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表现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没有半点应有的洒脱,区区一个吻,心就乱了大半天。
知道这样躲着无济于事,他慢吞吞穿上鞋,磨蹭许久才挪到门口,压下门把手的霎那,还是露怯了。
阿姨在厨房忙碌,祈颜做贼似的,在楼下里外逛了一圈,除了沙发上安睡的猫,再没看到其他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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