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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斤吧。”家属羞得满面通红,“他平时是一斤的量,谁知道今天……哎!”
他是得觉得丢脸,刚在救护车上被随车医生问一底儿掉,记录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是在两次那啥之后还不软,没辙只好叫救护车。
“喝的什么酒?”
何羽白戴上手套按压患者的腹股沟,确认没有异常。不是病变引起,那必然跟吃喝有关。
“好像叫什么……千什么……什么方?”
“千金要方?”何羽白挑眉。
“对对对,倍儿贵,快赶上茅台了。他同学今天来家里吃饭,给他带来一瓶。”家属无奈叹气,“人家就喝了一杯,他可好,别人出钱他出命,端着酒杯不撒手。”
何羽白使劲抿住嘴唇,半天才将笑意压下:“那是药酒,一次不能喝太多。”
千金要方这款固本培元、益气补肾的药酒是华医堂旗下最赚钱的产品之一,上市十年,据说拯救了N多不孕不育的家庭,由一剂古方研发而成。何羽白以前听何权八卦过,欧阳衍宇的小叔叔洛君淏就是这方子给弄出来的。
他记得那酒的外包装上标着日饮用量不得超过八钱,眼下半斤下去,不及时治疗怕是要硬到周末去。
跟急诊医生交换过意见,何羽白对那位脸臊得通红的家属说:“先输一点镇定药物,如果没效果,等白天上介入治疗,待会我让护士给你爱人抽个血,做术前检查备着。”
“要动手术?”家属一激灵,脸色由红转白,“切哪个零件啊?”
“微创,也不切零件,栓塞住血管就好,不影响功能。”何羽白真是憋笑憋得辛苦。
其他人早躲到观察室外头笑去了。
程毅的假期临近尾声,转天先去上海跟程昱佲会和再一起回伦敦。他舍不得老爸,晚上回家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掉眼泪,弄得冷晋的鼻子也酸得不行。
来时一个箱子,回去变成俩,冷晋买了一大堆东西让孩子带回去。欧阳衍宇受伤的第二天是程毅的生日,结果他给忙忘了,心里愧疚的很。
“老爸,小羽毛去送我么?”程毅鼻音浓重地问。
冷晋忙用掌根抹去眼泪,说:“我跟他说好了,他八点下班,我先去医院接上他再一起送你去机场。”
“那我还来得及跟衍宇哥哥说声再见。”程毅低头擤鼻涕,完全没注意到老爸变得纠结的表情。
儿子管欧阳衍宇叫哥哥,老子管欧阳衍宇的爸爸叫伯父,这他妈什么辈分?
冷晋拍拍儿子的肩膀,用对待同龄人的口吻对他说:“你已经十五了,算是个男子汉,以后可不许再随随便便掉眼泪。”
“你不也哭了。”程毅破涕为笑,“行了老爸,先操心自己吧,明天送完我,别哭成狗啊。”
“打赌?”
“赌什么?”
“呃……”冷晋仰脸想了想,“我要是掉一滴眼泪,等你放春假带你去夏威夷玩。”
程毅“呵呵”了两声:“老爸,就算你真哭了,也没功夫带我去夏威夷。不过我可以先记下,反正我会让小羽毛盯住你的。”
冷晋正要辩解,又听程毅说:“哦对了,友情提醒,千万别坐小羽毛开的车。”
“他开车怎么了?”冷晋好奇。
“生死时速。”
程毅重重拍了把老爸的肩膀。
早起去医院接上何羽白,冷晋跟他一起送儿子去机场。一路上听着儿子开心的笑声从后座上传来,冷晋心里五味陈杂。
幼小的婴儿被托在掌心里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一眨眼却已长大成人。不知道下一次再看见程毅的时候,这小子是不是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
“老爸,好好照顾自己。”站在安检口,程毅红着眼圈抱了抱冷晋的肩膀,并借机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早点找个暖被窝的人,省得半夜睡不着老往卫生间跑。”
冷晋表情一绷,抽手拽了下儿子的帽檐:“管好自己,臭小子。”
程毅扶正帽檐,又去拥抱何羽白,说话时故意提高音量:“小羽毛,我超喜欢你,要是等我满十八岁你还没结婚,我回来娶你。”
何羽白抿嘴笑笑,没说话。
“行了快滚吧!”
冷晋恨不得一脚给这小子踹安检通道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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