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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孟月升的18岁生日就是他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开始,许晟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缓冲的时间,仿佛有些话只要他说出口就不可原谅,他不想再当许晟的弟弟,许晟就不要他。
为了迎接即将回来陪他过生日的许晟,孟月升提前一个月就在高兴,天天数着日子期盼能早一点见到许晟,毕竟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他过生日,许晟送了他一个最新款的手机,当时国内还买不到。
孟月升宝贝每一件许晟送给他的东西,手机也跟杯子一样,锁在家里没有舍得用。
他买了一束花去机场,那是花店包得最漂亮的一束,温暖明媚的火灵鸟玫瑰。
许晟刚走出来就看见他了,因为孟月升实在太显眼,人长得皎洁如月,怀里抱的花却热情似火,像一副色彩精心搭配的油画。
如果真有这样一幅油画许晟想自己是会买的,虽然他对油画并不感兴趣。
“哥!哥!!”
许晟松开行李箱,刚张开手臂就被孟月升扑了个满怀,牛奶沐浴露的味道混在芬芳花香里,味道虽然奇怪却也不难闻,反而叫人难忘。
“又长高了,我看看胖了还是瘦了。”
许晟成年了还是烟酒不沾,声线在男人里是罕见的清润干净,说话时他的胸腔会微微振动,孟月升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他颈侧的脉搏,熟悉的木质香,来自许晟的每一分气息都让孟月升情不自禁地羞红了脸。
“我瘦了。”
“是吗?”
孟月升感觉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短暂的悬空后才被放下。
许晟松开他,英俊深邃的眉眼染上很浅的温柔,“胖了。”
孟月升把差点被挤坏的花束给他,耳廓已经红透了,“你骗人,你肯定不记得我去年多重了。”
“我记得。”许晟接过花束低头闻了闻花香,没找到孟月升身上的牛奶味,“谢谢月升,这是我今年收到的第一束花。”
孟月升眼也不眨地盯着他,想要得到这个人的念头已经迫切得无法忍受,“那你喜欢吗?”
柔软的花瓣轻轻蹭过了许晟的鼻尖,仿佛一个轻吻,“喜欢。”
“我特意选的。”孟月升落在他脸上的视线瞬间嫉妒地落在花上,好像能在花瓣上盯出一个洞来。
许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拉过一旁的行李箱走了,清冽的话音含笑,“送我的花不能报销。”
孟月升就像儿时那样追在他身后,嘴里嘀咕:“我又没有说要找你报销买花钱。”
孟月升的生日在六月最后一天,因为和父母的忌日离得很近,八岁那年他失去父母后过的第一个生日就偷偷躲起来哭了。
许晟比周敏更快发现他的情绪,找了半天才找到躲起来哭的人,若无其事地坐在他身旁,“小寿星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孟月升低头抹眼泪,啜泣地说出愿望,“我想要爸爸妈妈。”
许晟拉住他揉眼睛的手,用一张纸巾把他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哥哥可不可以?”
孟月升哭得泪眼婆娑,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
“我给不了你爸爸妈妈,哥哥可以吗?”
年少时仿佛无心随口那么一说的话,被两个人放在了心上,长大后许晟就算和他相隔万里,隔千万重山,隔千万条江河和汪洋大海,也要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回来陪他过生日。
无论有多困难许晟都坚持履行承诺,这一坚持就是六年。
六年时间足够一个男孩儿长大成人,心里开始怀揣着不能说与别人听,更不能说与哥哥听的秘密心事。
六年里只见六面,他自以为仍然了解孟月升,好像孟月升长大的只有身体,内心还是那个散步时会踩着他影子走的孟月升,他最挂念,最可爱的弟弟。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孟月升永远都不要长大,就那样小小的,像尾巴一样追在他后面跑。
可时间的残忍不仅可以夺走青春,也可以夺走他心里的孟月升。
隔着让他不适的浪漫烛光晚餐,他看到最熟悉的孟月升脸上陌生的表情,那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孟月升,娇羞的,紧张的,充满了无谓的勇气,明明身体已经抖得不成样子,还是看着他的眼睛把爱意说完。
“我爱你许晟,我不想只是当你的弟弟,你可以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吗?”
许晟还是了解他,看眼神也知道他希望听到自己说什么。
等待回复的时间长得孟月升渐渐面无血色,餐桌上的沉默几乎是在凌迟他,呼吸都已经轻得不可闻了。
许晟理应感到心疼,因为这是他最疼的弟弟,他当亲生一样疼的弟弟,可是此刻他脑海中并没有孟月升,而是对他言语轻浮,举止轻佻,放浪形骸的同性恋。
他到国外留学不到一年就报过一次警,理由是非法入室,那纠缠了他几个月的金发同性恋脱光衣服躺在他卧室的床上,他听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嗡嗡振动,空气里还有一阵挥散不去的怪味。
那天的情形时至今日仍让许晟感到恶心,他当然知道孟月升不是这样的人,可他见过的同性恋几乎无一例外都是满脑子只装了那种事的疯子。
但最让许晟感到愤怒和无法原谅的是孟月升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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