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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钱桂花抱着方国翔,惊魂不定大叫,“老刘,快来看看!老方,你没事吧,天爷啊,出事了,有没有人帮着搭把手?”
何春生听到动静,披着衣服跑出去看,都是邻居,平日里不管有什么矛盾,遇到了总要搭把手。
过了半个小时他才回来。
这时候,何家人都陆陆续续起床了,几个小的眯着眼洗漱,王桃枝做着早餐,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方国翔摔了,看起来挺严重的,当时他坐地下都动弹不得,老刘说他治不了,已经把人送去医院了。”
王桃枝瞪圆了眼,“好端端的,他咋摔了?”
“昨天不是出太阳了吗,有几户洗了床单在院子里晒,水滴在地上结了一片冰。方国翔半夜起床上厕所,估计是太急没看路,这不就摔了个大跟头。”
“他衣裳应该挺厚的,这一下能摔这么狠?”
“他出门时懒得穿棉裤,屁股着地,正好摔尾椎骨上了,他年纪也不小了,摔这下估计够呛。
医生说只能养着,开了点止痛药和活络油,往后住院的花费可不少,钱桂花当场就嚷嚷着要把他拉回来。”
“哎哟,这钱能省吗?钱桂花也太不着四六了。”
“方国翔也不能同意啊,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活该!都是报应。”
王桃枝啐了一口,前几天钱桂花还大言不惭拉着她喊亲家,这是看上何晓洁了?
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也配上让她的闺女进门。
何瑞雪坐在一边吃着窝窝头,神色不明。
方望归的动作挺快,事情也办得利落漂亮,不留痕迹。
不过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钱桂花在医院待了两天就舍不得流水一样的花费,把方国翔接回家疗养。
他没法动弹,要人把屎把尿,在家里是方永福照顾。
他嫌弃得不行,半天就想撒手,于是几个人三推四推,把照顾方国翔的事推到了方望归身上。
方望归被捏着把柄“不敢反抗”,在医院给他爸熬药擦身,伺候得很周到,连方国翔本人都涌出了几分感慨,想着要不要对他好一点。
可他绝对不会想到,方望归在村里一直在偷偷跟着赤脚医生学习,还和下放到牛棚里的中医世家传人学了一手,这些年下来,他的本领可不只是辨识药材。不光给他熬的药里掺了加重病情的药,擦身的药油也是特制的,方国翔的病原本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好,经过好大儿的手一治,往后余生都注定瘫在床上。
其实方国翔去医院复查,或是找刘医生换药方都能减缓恶化,但钱桂花懒得管他,一直给他吃的是医院开的方子。
不出半月,他就被彻底确诊为偏瘫,再也不能起身了。
这不属于工伤,厂里没给赔偿,只给他出了所有的医药费和误工费。
而他的工作需要有人接手,厂里至多给他保留一个月,钱桂花还打算让方永福顶上呢。
谁知第二天,方永福在树上掏鸟窝时,踩空了树枝,不小心从高处摔下来,正好双腿戳在一处突起的树杈上,胯下遭受重击,瞬间鸡飞蛋打。
这下他叫得可比他爸惨多了,整个街道都能听着杀猪般的嚎叫。
他摔在地上,痛得直打滚,大家匆忙推着拖车把他送去医院,缝合之后,所有人都得知了他再也“不行”的消息。
经此一事,方永福的身心遭遇重创,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喝酒不肯见人。
而他身上的伤也需要在家养足足两个月,再也没法继承工作,气得钱桂花大骂方望归是丧门星,从他进了院子,方家就大灾小祸不断,全是被他克的。
不得不说,她在某一方面确实真相了。
方望归回到院子里存杂物的屋子,把手锯放回原地。
其实他只想让方永福摔一跤,躺上一段时间错过工作机会就行,谁知道事情竟然能如此巧合,也算他倒霉。
计划有变,他去何瑞雪单位附近的路上等她,打算和她商量一下。
“这么巧?”
何瑞雪挑眉,“既然这样,我们也干件好事,他方永福不是想娶媳妇吗?咱们就成全了他。”
省得他不能人道后彻底变态,再去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终有报
方国翔在纺织厂干的是挡车工,需要操作机器,没有学习过的人还干不了。
所以厂里给了他两个选择,一是让人去车间当学徒,至于具体学什么工种要看上面的安排,二是去厂办,做些清闲的文职工作。
换作从前,大家当然是想当工人,等工级评上去后工资可是能涨上一大截,不过现下评级取消,在工资差不多的情况下当然是越清闲越好。
担心夜长梦多,方家都想尽快把事情落实,但在继承工作的人选上,两口子又发生了剧烈分歧。
方国翔想把工作给方望归,打算让大儿子去上班干活,自己则帮他把工资收着,往后养老有保障;而钱桂花却是想把工作送回娘家给自己侄子。
在他们吵架的时候,没有意识到方小永就站在外面。
听见爸妈宁可把工作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都没有过考虑她,方小永彻底凉了心,从此没有去看过方国翔一眼,更别提给他喂饭倒茶,气得他大骂不孝女。
因为没谈拢,这事一直僵持着,直到三天后,一名身材丰腴,眉眼间带着风情的女人带着检验报告找上门,说是怀了方永福的孩子。
方家人又惊又喜,问过后才知道这女人是个寡妇,一月多前刚和方永福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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