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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知道了。”
先把林见山带回二楼自己的房间,管家一路跟了过来,周到请示:“要不要我让厨房给这位先生煮些醒酒汤送来?”
“不用,让他睡吧。”辛衍径直进了卧房,将人打横抱起平放在床,褪掉外套跟鞋袜塞进被子里,伸手拨开林见山额前的碎发,看着那张红晕未消酣睡入梦的脸,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是喝了多少……”
将人安顿好,辛衍直起身吩咐管家:“留个人在这儿守着,我去见大伯。”
请林先生另谋高就
辛远为的书房也在这一层,不过是走廊另一头,地面铺着厚实的提花地毯,将深夜晚归的脚步声隐去,尽头处,双扇深色实木门虚掩。
推开门,入目是拱形落地窗前的黑胡桃木弧形书桌,辛衍抬脚进屋,绕过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书架,在其中一列书架前找到了正专注翻阅藏书的大伯。
他蹑手蹑脚地上前,趁其不备从后面搂住大伯的肩膀,把小老头吓一大跳,手里的珍贵藏书脱手掉落,转个脸怒气冲冲道:“臭小子!没病也让你吓出个好歹来!”
辛衍打小就知道大伯待他如同亲生,也惯会在老人家跟前撒娇耍赖,闻言嬉皮笑脸道:“哦?您这是不打自招承认装病骗我回国了?”
辛远为冷哼一声,一肘格开侄儿的胳膊,弯腰捡起书本,破罐子破摔道:“我不这么着,学校放假你又得领着那群狐朋狗友往什么无人区里跑,不要命地找刺激!这把老骨头还等着你给我送终呢,可行行好,别再让我担惊受怕了。”
“您老长命百岁,没事提什么送终啊,多晦气。”
“早晚都有那么一天。”辛远为抬手将藏书塞回去,不带情绪地乜过来一眼:“听说你带了个人回来?”
看来已经有人给老爷子通风报信了。
辛衍抱臂斜倚着书架,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紧张,“我一朋友,喝醉了,我带他来咱家住一晚。”
辛远为表情意味深长:“什么要紧朋友,客房不住直接睡在你那儿?”
“这不客房还没来得及收拾么?”辛衍岔开话题:“大伯,尹家那丫头是不是也在这儿?”
“对。”辛远为板着脸警告:“所以你小子给我注意点,别玩太出格。”
“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辛衍笑起来:“他真就是我一朋友,还是t大法学系高材生呢,我敢玩么?”
辛远为意外,“t大高材生?叫什么名字?你又是怎么认识上的?”
辛衍对大伯倒是毫无保留,“之前在姐姐生日酒会上见过面,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叫林见山。”
“林见山……”辛远为咂摸着这个名字,陷入沉思。
辛衍掩嘴打了个哈欠,放下手臂懒懒道:“大伯,安也请了,没事的话我撤了,您老也赶紧休息吧。”
“先等等,”辛远为开口将他叫住:“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管家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正襟危坐,辛衍不过交待一句,他居然亲自留下来守着林见山。
“二少爷。”见辛衍进来,他起身,朝卧室方向看了一眼,“那位先生还在睡。”
“嗯。”辛衍走过来站定,直截了当地问:“我带人回来的事是你告诉大伯的?”
管家低垂下眼帘,不慌不忙道:“只要是在这栋宅子里发生的事,就没有先生不知道的。”
林见山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他被一只看不清脸的庞然大物叼走,一路翻山越岭带回了洞穴,洞内燃着半人高的篝火,烫得他脸颊发热口干舌燥。
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天花板吊顶的欧式线雕和水晶灯繁复而陌生,床铺宽大而柔软,深色落地窗帘足够厚实,将光线完全隔绝在外,分不清白天黑夜。
林见山拥被起身,宿醉后的脑袋沉甸甸地发着胀,他扫了眼屋内环境,感觉自己像是在什么五星级酒店之类的地方,但看起来又比酒店多了各种价值不菲的摆设,无论是墙上挂着的名家国画,还是边柜上插着梅花的钧瓷美人耸肩瓶,都明晃晃地昭示着这地方没那么简单。
他只隐约记得自己昨晚在居酒屋前跟师兄道了别再步行去公交站等车,之后的事,就跟断片一样彻底忘了。
嗓子干得快要冒火,林见山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刚端起来喝了两口,不远处房门把手转动,屋门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林先生,您醒了?”
管家立在几步开外,礼数周全地欠了欠身,“二少爷这会儿在忙,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讲。”
二少爷?林见山内心疑惑,警惕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辛宅,林先生,您昨晚是跟着二少爷一起来的。”
又是二少爷又是辛宅的,他脑中念头一闪,脱口而出:“辛衍?”
管家点了点头。
林见山硬生生呆住,之后陷入沉思,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辛衍碰巧在大街上看到了喝醉酒的自己,就把他带回了家。
辛衍回国了?什么时候的事?
林见山一边头脑风暴着,一边抬眼看到管家仍站在旁边一副等候差遣的模样,便问:“劳驾,我想知道辛衍什么时候忙完,我要当面谢谢他。”
“这个……”管家面露难色,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口风很紧地说:“我也不太清楚,林先生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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