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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秽的提问猝不及防且戳人心肺,舟行晚本就心虚,随他回住处的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怎么,还在想我刚才说的?”
回到藤斋,玉秽吩咐弟子去找药修,回头看舟行晚仍是那一副恍惚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
舟行晚不知道他的笑点在哪里,他麻木地扯了扯唇角,然后往四周看了一圈,问:“我住哪儿?”
“一会儿让人领你去转转,你看看自己相中了哪个房间。”
玉秽担忧地看着他前胸上的伤口,屋内光线不好,他将窗户打开,霎时大片明光照了进来,他贴近了看,问:“疼吗?”
“……”
要不是怕再因为ooc被电一次,舟行晚觉得自己可能都得鬼哭狼嚎着回来了。他想不通玉秽是怎么看着自己胸口上这个茶杯那么大的伤口问疼不疼的,更由衷感慨修仙界不愧是修仙界,他都这样了还能撑着不死,实在有够玄学。
他假笑道:“一点儿也不疼,师兄要不要也试试?”
玉秽没接话,他施术为舟行晚清洁了一下伤口周边被染得看不清本来颜色的衣料,忽然抬起头来:“你为什么要帮我挡这一刀?”
流云宗并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这里守卫极严,按理来说不该发生刺杀事件才对,可它不仅发生了,还就发生在掌门首徒的眼皮子底下,甚至玉秽直接被定做了目标,这件事怎么想都是蹊跷,实在很难让人不多想。
更重要森*晚*整*理的是,那些刺客虽然混了进来,其实力却非常一般,以玉秽一人之力就足以应付。当时那把刺来的匕首并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玉秽本能轻易躲过,却没想到离他有三米远的舟行晚不知怎么就蹿了过来,硬生生接下了这本来不该造成任何伤亡的一击不说,还差点心脉受损致死。
以他之能,就算功法被锁也不该看不出来那一刀没有威胁,可他就是这么直愣愣地挡了过来……其背后目的也很值得思考如何。
然而舟行晚根本没听出他话里的怀疑,他只当是玉秽被自己救了所以感动,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嗐,咱们师兄弟呢,说这个多见外。”
大脑深处又响起了警告的脑电波,舟行晚回忆起被电击时那仿佛鞭笞灵魂深处的痛苦,不由得正襟危坐:“你我是师兄弟,何必要说这些生分的话。”
惩罚机制的警告慢慢平息下来,舟行晚咬着后槽牙,默默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玉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又笑了起来:“师弟对我可真是情深义重。”
“情深义重”四个字被他咬得格外用力,舟行晚心虚得别过了头,虽然不清楚玉秽说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却让他更坚定了不要让对方察觉其实自己就是想死的事实。
玉秽帮他解下了手脚上的镣铐:“我这里没住过别人,若有什么不合适的直接提就是了,只要你不再动那些歪心思,自然跟你在自己那里一样自在。”
通身功体快速恢复,大量灵力游走在舟行晚经脉,他稀奇地看向自己的手,同时做了两下抓握的动作,只觉得十分奇异。
这就是修仙的感觉吗……不对,这样就给他解锁了?
真的不怕他再出去害人吗!
舟行晚抬起头欲言又止,只是如今得利的是他,为了避免让玉秽觉得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再把他的功体给锁住,只好继续维持原主的人设,平静道:“自然。”
.
药修来为舟行晚看了伤口过后,玉秽又遵守诺言带他去挑房间。
舟行晚看中了一间采光极好且离玉秽房间不近的,后者点了点头,走到塌边伸出两根手指擦了擦灰,问:“你看看还需要添置什么吗?”
“没了。”舟行晚的物欲向来不高,古代的房间又不像现代那样还需要考虑床头的开关和插头,他逛了一圈,对自己未来的房间越看越满意,“这样就很好。”
玉秽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架台:“给你找个琉璃盏放着要不要,放着好看些。”
舟行晚拒绝:“失手摔了就更好看了。”
他才不想为了一个好看连每天过路都要胆战心惊的。
玉秽又思忖道:“窗外栽一株梅树如何?冬日还能赏赏景,也不至于太无聊了。”
“这个可以。”舟行晚点头应了,他原本不觉得有什么,直到玉秽说要种梅花才感觉这房间确实有点空了,不由放松戒备,真的着手思索起来。
他看着一面墙,“那里还空着,你看挂两幅字画怎么样?”
“都行,你喜欢就好。”玉秽转过头来看他,“可还需要别的什么,我都叫人一并准备了。”
舟行晚思索片刻,摇头:“没了。”
“那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玉秽淡淡笑着,语气如常,“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舟行……”
话说一半,舟行晚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的话音骤然停止,心脏狂烈跳动起来,背后也浸出一层冷汗。
一闪而逝的惊慌擦过眼底,舟行晚看向玉秽,有些说不出话:“你……”
玉秽笑了一下,话里似乎还带了几分可惜的味道:“还真是。”
真是什么?他还真是舟行晚吗?
舟行晚心里一万句不能过审的脏话飘过,心道要不是他运气好跟原身同名,刚才差点就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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