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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便把沾了血污的手掌挨在身上擦了擦,然后抓着床褥,似乎想要爬上去:“哥哥不理我是因为雪尊吗?我上次都看到了,哥哥跟雪尊抱在一起,他想亲你……哥哥,你别不要镜儿好不好,镜儿也给你亲,你别不要我。”
他说着就想爬上床,本来以为自己卖卖惨舟行晚就还能像以前那样对他,殊不知对方听了他的话后脸色大变:“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印象里他跟尘轻雪在一起后对方就收敛很多,虽然每天换着花样地想要跟他亲近但都不像在一起之前那样随时随地都能撩衣服让他“鉴真心”,花辞镜醒过来也没有多久,他怎么会看到自己跟尘轻雪做那种逾矩的事?
花辞镜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我就是看到了!你们不进抱到一起亲他还要把手伸进哥哥衣服里,他好坏,哥哥不要他了好不好,他能做的镜儿都能做,镜儿……”
“闭嘴!”话没说完就被舟行晚强制打断,青年深深吸了口气,脸色难看,说出的话像是一个一个从嘴里挤出来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镜儿知道的。”花辞镜红了眼睛,他贪婪而又偏执地盯着舟行晚,眼神绝不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那样干净纯粹,“哥哥,求求你别不要镜儿……镜儿真的只有你了!”
舟行晚冷冷地看着他,若是往常,花辞镜只要稍微卖一卖惨,只要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他都能答应了;如今他却做不到那么纵容大度,舟行晚抿着唇,最后给了一次机会:“你自己走回去,还是我叫尘轻雪来帮你?”
“哥哥真的要这样对镜儿吗?”花辞镜这回是真的哭了出来,不是那种大吵大闹的哭,而是那种很轻的、连声音都没有的两行清泪,一看就是很乖巧懂事的样子,让人不忍过多苛责,“哥哥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跟镜儿说话。”
舟行晚道:“你以前也不会说这么僭越的话。”
花辞镜仍觉不甘。
他不愿离开,舟行晚却分不出多余的心思跟他对峙,男人心头烦躁,正要把尘轻雪叫来看看他怎么连一个小孩都看不住,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舟行晚被吵得头疼,干脆随便披了件衣服出去,一面是打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面则是想要亲手把花辞镜给送回去。
乡野小镇没什么特别豪华的客店,他们如今所住亦是简陋,虽在二楼,一出客房就是一个直面着一楼大厅桌椅的走廊,舟行晚走到栏杆前看了一眼,只看到半开不开的店门台阶上,一对面黄肌瘦的母女相拥而泣,她们跪在地上正乞求着店家什么,店家却满脸不耐烦,不管那位母亲的手就放在门边,直接想要将门关上。
看到舟行晚,他关门的动作才停了下来,上一秒还满脸不耐的男人脸上立马换上谄媚的笑,对着舟行晚哈腰道:“客人可是被吵醒了?等我把这对乞丐赶出去,定然不会再搅了您的好梦。”
他说着就要关门,却立马被舟行晚叫住,他询问道:“怎么回事?”
“嗐,还不是最近南边的几个小镇上突然来了个妖怪,专杀男人,不知吃了多少个家里顶梁柱的心,已经有不少人被害得家不成家,爷们儿死了,不就得变成娘们儿出来讨活,但女人能做什么,不就成这样了吗?”
他指着地上那对母女,脸上一片唏嘘,全然看不出刚才要赶人的无情。
不过看出舟行晚脸上的动容,又劝道:“您不会是想管吧?我劝您还是算了,想这样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妖祟修为高深,也不是没请过人来除祟——之前天极宫召集的仙门大比您知道吧?前两天有个门派打道回府,有人请了他们去除妖,结果都被打得屁滚尿流,您无论是想施财还是行善,我都劝还是别去得好。”
舟行晚只问:“那妖物现在居在哪里?”
“都跟您说了……算了。”
见劝不动,客店老板重重叹了口气:“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那妖怪具体住在哪里没人知道,不过遇害的人大多都是在再南边的几个小镇,又或者您去西郊的那片树林找也成,要是那妖怪还没离开,总能找到的。”
舟行晚道了声多谢。
与此同时,客店正堂后门的帘子突然被人拉开,一道雪色身影从无边的黑暗中走了进来,见到里面烛火大亮的样子,脚下一顿。
他退出去又重新走回来两次才确定确定自己没走错,尘轻雪心中疑惑大半夜的点这么多火干什么,也不怕走水了。下一刻看清屋内景象,心中又惊又疑,他走到舟行晚旁边,问道:“阿晚,怎么回事?”
舟行晚感觉到他出现后身边的花辞镜就紧张起来,问:“你方才去哪里了?”
“遇到点情况,出去看了一眼。”
虽然舟行晚没有说明情况,但尘轻雪还是在看到花辞镜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由好笑:“他半夜爬你的床了?”
舟行晚瞪了他一眼,却再没功夫解释花辞镜的事,而是把刚才所闻复述一遍,然后问尘轻雪:“尘轻雪,我想……”
“都听阿晚的。”没等他说完,尘轻雪就给了全然的支持,态度干脆坚定,很大程度安抚了并不知道自己决定是否正确的心。
舟行晚缓缓舒了口气,从尘轻雪来了以后,他从始至终就只盯过这个人,没给场上其他任何人分出一个眼神,他说:“花辞镜还是你来管,别的我不说了,我不希望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尘轻雪点头,自愿揽下所有过错和责任:“是我不好,如果今天换做是一个坏人,阿晚还不知道要怎么样,给我心疼死了。”
舟行晚:“……”
大可不必。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觉得没必要把口舌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争辩上,只好住口,换了另一个话题。
他对着正不耐烦地跟地上那对母女喋喋不休的店家,道:“房我们就不住了,劳烦带这对母女进去休息,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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