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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息,你要猪毛做什么?”大堂嫂怀里抱着小哥儿好奇地站在猪圈旁围观他薅猪毛。
凌息担心猪拱他,动作小心翼翼,连声音都放低了,“做牙刷。”
“牙刷?”大堂嫂好奇地问,“刷牙齿使的刷子吗?”
这会儿尚未出现牙刷,县城里讲究些的人家清洁牙齿用牙粉,需要进店购买,乡下人不愿意花那钱,便取身边杨柳枝作为牙刷。
“对。”凌息点点头。
大堂嫂听得新奇,笑道:“我看你和小盐巴应该有许多话可以聊,脑子里成天钻出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凌息没反驳她的话,好不容易收集完猪毛,腿都快给他蹲麻了,还得防备猪心情不好踢他。
“大堂嫂,我先走了,改天做好了给你们送几把过来。”到底薅了人家猪的毛,凌息不好白拿,决定多做几把牙刷,挨个儿送一遍。
古代不像现代有专门的牙科医生,这会儿人牙齿要是坏了,顶多上医馆买几副止痛药吃,治标不治本。
牙行买卖人口时,会检查他们的牙齿和手,日子过得辛苦的底层百姓哪有功夫顾得上清洁牙齿和手,是以这类人的牙齿普遍有许多问题,指甲里满是长年累月积攒的污垢,只能作为下等奴仆或苦力发卖。
把猪毛装进小袋子里,凌息径直去往吴阿奶家,他去的正是时候,两人刚检查完密闭的几坛子酒。
“你来得正好,快看看是不是可以开始弄你那个……蒸……蒸馏了?”刘枝仍不太习惯从凌息口中学到的新词汇。
“行。”凌息加快脚步小跑过去,挨个儿掀开盖子查看里面的情况。
各种果子的香味混杂在一起,散发出发酵的气味儿,一时半会儿挺熏人,没喝进嘴就有点醉了。
“差不多了。”凌息放下盖子,对二人嘱咐:“你们先等一会儿,我叫霍哥过来帮忙垒灶台。”
刘枝小产不久,身体需要调养很长时间,吴阿奶年纪又大,凌息断不可能使唤他们。
即使他们抢着干活,也被凌息推拒掉。
他转身跟兔子似的,蹦蹦跳跳跑没影儿,两人伸着手悬在半空中,啥也抓不着。
“这孩子,生怕累着咱俩。”吴阿奶虽是抱怨的话,语气却十足宠溺,当真把凌息看做自己的孩子了。
凌息顺便把猪毛泡上,待会儿回来仔细清理。
“霍哥,帮忙垒个灶台呗。”凌息依靠着门框,朝里屋的人扬扬下巴。
霍琚抬眸看向他,放下手里的活儿,“吴阿奶家?”
“嗯。”凌息摩拳擦掌,“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魔法。”
霍琚不解,“魔法?”
凌息托着下巴思索半秒,“魔力?法力?对,法力。”
霍琚视线轻飘飘扫过他的脸,“我拭目以待。”
模样半点瞧不出期待。
凌息毫不在意,他坐等霍琚惊掉下巴。
“你先走,我进屋拿点东西。”凌息调转步伐进了灶房。
霍琚不清楚他要干嘛,总归自己走得慢,迈步先往朝吴阿奶家去。
片刻后,凌息追上了他。
稍一扭头,就见少年肩上举着一个大木桶,新崭崭的未蹭使用过。
他伸手欲帮忙,被人躲开,“你顾好自己就行。”
“我先走一步。”凌息跟他并肩前行一小段路,失去耐心健步如飞。
霍琚:“……”你这样会显得我很弱。
脖子向四面八方转了转,今儿太阳大附近空空荡荡,唯有随风摇曳的秧苗。
待他紧随其后赶到吴阿奶家,凌息正介绍他扛过来的木桶,“它叫甑桶,用木头打造的蒸笼,下配置一个地锅,上配置一个天锅,待会儿蒸馏好的酒液会从这个出酒口流出。”
甑桶是凌息悄悄找小姑父打造的,虽然凌息自己也能做,但耗时耗材,他也没那么多专业趁手的工具,该掏的钱还是得掏,小姑父没同他客气,给了他折扣也收了钱,不过小姑父要给他和霍琚打家具,这种小活儿直接交给徒弟做。
事实证明,名师出高徒,小姑父的徒弟手艺半点不差,不见丝毫木刺,摸着特别光滑。
霍琚自然好奇,但他过来的首要任务是垒灶台,得先把事情做完,“灶台垒在哪儿?”
吴阿奶家的院子足够宽敞,他们选了一处远离鸡圈的空地,凌息负责挑来材料,霍琚负责垒灶台。
“要是有砖就方便多了。”凌息擦去额头上的热汗感叹道。
吴阿奶端给他一碗放凉的水,心疼地说:“青砖可贵着嘞,哪能用来垒灶台。”
刘枝跟着附和:“是啊,村里大家买砖修房子都是一匹一匹算的,谁家舍得这么糟践东西呀。”
听着他们的话,凌息骤然反应过来,这里不比现代,废弃工地到处都是不要的砖。
他暗暗琢磨,可以抽空试试烧砖,万一成功烧制出合格的砖,不说卖个好价钱,单自己盖房子使也好呀。
霍琚注意到他滴溜溜转的眼珠子,认定他又有自己的小心思了,指不定在盘算什么呢,嘴角不自觉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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