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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推车装不下,凌息大可一次性把割完的稻子全运回家,不过比起其他村民,他运送一趟当人家运送三四趟。
“哇喔——”
“嚯!”
路边玩耍的小孩儿,佝偻的老人,做绣活儿的媳妇儿,凌息路过的每个地方充满惊叹声。
人们纷纷仰头,直到脖子传来不适感,才堪堪瞧见高高垒起的稻子顶端。
“凌……凌息……我帮你一起推吧。”刘枝眼神里充斥着担忧。
其实没必要一次性堆这么多的稻子在推车上,顶多他和凌息换着多跑几趟,万一推车侧翻,容易使人受伤。
“没事,这点东西我能推动,刘阿叔拜托你和吴阿奶一起捆稻子,我待会儿回来拉。”凌息潇洒一摆手,轻轻松松抬起推车把手,正要推着走,突然发觉自己看不到路。
“咋……咋啦?”刘枝紧张上前,试图帮忙。
凌息摇头,利落给推车换了个方向,推着看不到路,拉着走呗。
这一幕看得刘枝胆战心惊,生怕高高垒起的稻子倒塌,然而凌息动作虽快速敏捷,手上功夫却相当稳,别说稻子倒下来,连一根稻草都没掉。
吴阿奶在田里捆稻子,远远望见凌息的动作,赶紧叫住人,“凌息,拿汗巾裹住把手,别磨破手。”
凌息做的是推车,换成拉拽的方式,不太方便发力,汉子们往往会用布条做成绳子,系在自己肩膀上,如拉纤的纤夫那样。
所有人都以为凌息身娇体弱,细皮嫩肉,其实由于从小到大经历的严苛训练,他身上不乏大量老茧,只不过他的基因改造过,细胞活性,皮肤硬度等等高出普通人类许多倍。
具体点形容,大概是金刚芭比。
“好。”虽然不需要,凌息仍没拒绝吴阿奶的好意。
于是当天晚上,往常从田里劳作完几乎没力气唠嗑儿的村民们,聊凌息的八卦聊得唾沫横飞,家里狗都睡下了,两口子还在嘀咕。
“你说凌息力气为啥那么大?我真是闻所未闻。”
“那可说不准,指不定上辈子是天上掌管力气的神仙。”
“掌管力气的神仙?谁啊?”
汉子被问得一阵沉默,翻了个身,粗着嗓门说:“管他是谁,还睡不睡了,明天得早起干活呢,你当你家有个凌息那么省事的哥儿吗。”
下一秒,汉子耳朵被他媳妇儿揪着向上提,“呸!我看是你想让凌息给你当夫郎吧,怎么?见人力气大,你心痒了?我告诉你,就你这身板,他要像我一样揪你耳朵,保准给你耳朵揪下来。”
汉子一哆嗦,被揪住的耳朵猛地痛起来,估计整个村也就霍大郎能制得住凌息那样天生神力的哥儿,毕竟霍大郎高大威猛,孔武有力,并且上过战场杀过人,周身煞气。
不晓得当初差点娶到凌息的张家人现今是何种心情。
张家人自然是悔青了肠子,好端端干什么要招惹凌息,全家连同隔壁赵春枝家为了给张保顺治病,家底掏得空空荡荡,赵春枝家里更是因此闹得鸡犬不宁,儿子儿媳妇儿心灰意冷下直接分家出去单过。
后期家里实在困难,没钱给张保顺买药,张保顺每日缠绵病榻,脾气阴晴不定,经常用手边的东西把他爹娘砸得头破血流,骂他们没用,即使如此他父母仍哄着他,自己不吃也要省下来给他吃。
如今听闻凌息力气居然那样大,心中阵阵后怕,当初若真使手段得逞,以凌息的力气,恐怕能一拳打死一个。
赵冬枝赶紧回去把这事儿告知家里人,嘱咐他们往后千万绕着凌息走。
除去张家,内心复杂的当属霍永登家。
霍永登家人口多,田地不少,纵然把霍常安当牲口使唤,却不可能真让他一个人把活儿全干完,那得干到猴年马月去,只能叫霍常安能多干一点儿是一点儿。
凌息一早上干完半块田,下午几趟就把稻子运送完的消息长翅膀一样飞遍全村,哪怕赵秀娟和霍永登对霍琚的事情没兴趣,也无意间传进他们耳朵里。
俩口子一听,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那可是个哥儿,汉子都办不到的事情,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哥儿咋可能做到。
夜幕降临,等霍常安带着周身疲惫回家,霍永登坐在院子里抽旱烟,瞧见他回来,立马叫住他,询问他此事的真实性。
“肯定是假的,那小哥儿一看心眼儿就贼多,也不晓得撒这种谎有啥好处。”霍永登眼里溢满不屑。
霍常安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不得不承认,他对凌息有偏见,但实际发生的事情他不会歪曲,“是真的,今天好多人都看见了。”
霍永登骤然瞪圆了眼睛,烟灰掉落,险些烫到他的腿,“啥?当真?你亲眼瞧见了?”
霍常安目睹他滑稽的一幕,丝毫没有父亲应有的稳重,“没有。”
霍永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语带嫌弃:“人家都晓得凑热闹,你个榆木脑袋咋不晓得去瞅一眼?”
霍常安被他戳了戳额头,浑身上下沾着谷子草屑和汗水,难受极了,肚子早已饥肠辘辘,一贯默不吭声的人忽然厌烦地皱紧眉头,朝后躲了躲,“我去瞧热闹,地里活儿谁干?稻子收不完明年咱们吃什么,拿什么交税?”
一声声质问,将霍永登到嘴边教训的话撅了回去,他太清楚霍常安的每一句质问,就是因为清楚才令他颜面扫地,就是因为清楚才心虚,试图狡辩,高声反驳霍常安,找回他作为父亲的威严。
“啪!”
霍永登狠狠扇他一耳光,结巴着开口:“你……你就是这样和你老子说话的?霍常安,你个不孝子,莫不是要学你那好大哥闹分家?你是不是忘了谁给你吃给你喝把你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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