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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心里又把归菀骂了个体无完肤,当下还逢着战事,她却捅出个天大的篓子……一时又懊悔自己嘴巴太顺溜,感慨发太快,无论如何,八成都被陆归菀听了去,心虚瞥了一眼晏清源,看不透他眸中乾坤——既不惊讶,更无从谈得上慌张。
“世子爷……”那罗延束手无策杵在原地不动,暗道这陆归菀可有的闹了。
晏清源没有说话,径自走出来,却不是朝寝帐方向去的,而是同步大汗萨一道巡了两圈营地,数个时辰下去,一双马靴才橐橐的踏进寝帐。
一进来,见归菀呆呆坐在榻上,目中无神,这个时候,已经有点薄暮的意思,他便上前掌了灯,扫她一眼,还是个傻傻愣愣的模样,仿佛根本没察觉到有人进来。
他走到她跟前,手一伸,刚触到下颌,归菀就忍不住一颤,抬眼看向他。一个时辰前,她出来时,见到那罗延正在杀人,一刀下去,血水飙得老高,首级就骨碌碌混着泥土杂草滚了出去。再后来,她就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归菀掐了掐掌心,嘴角一扯,扯出个极僵硬极难看的笑容,目光在他腰间一过,声音都在发抖:
“世子,你忙完事了?”
晏清源手劲微重,莹白的下巴上有了道淤痕,他笑笑:“忙完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手往下一滑,熟稔地把她衣襟一分,就要动作,归菀却忽的起身,往他怀中一扑,不等晏清源反应,紧紧抓住了他前襟再不松手。
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番动作,很意外,晏清源微微一笑,只得抄起人,抱在怀中,低首去吻她的额发:“你怎么了?”
“我冷……”归菀确实在直颤。
料峭春寒,那都是二月的事情了,这一路过来,连个倒春寒也无,更没有什么桃花雪,草薰风暖,天气宜人得很。
于是,晏清源笑着摩挲了下她手背,以示安抚,轻声诱哄:“唔,冷啊,那我让你暖和起来好不好?”
归菀一个瑟缩,类似的话,耳熟能详,无论过多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寿春城外,他兽一样的喘息,滴到腰间的汗珠,贲起的肌肉,还有那隐约可见的青筋,全都在她脑海中不曾真正消失过。
此刻,却无声点了点头,生涩地把他一拉,两人就倒在了床榻上。
晏清源压着她吻,一手在脸颊上不住轻抚。归菀顺从地张了红唇,由他进来,晏清源这会似乎没了怜香惜玉的心,一上来,就把人吸吮地唇舌发麻,他在她耳畔低笑:
“嗯,很乖,这样很好。”
归菀微喘,两手攀在他肩头,推阻了一把,一双眼睛灼亮亮地盯着他:“我要在上面。”
晏清源一怔,归菀却已经趁他分神顺势翻了个身,把他压在了身下,惹得晏清源忍不住哈哈笑了,索性大喇喇一躺,把她腰身一扶,伸出手,拽下上襦,顺着纤白肩头往下游弋起肆无忌惮的目光,眸子幽幽暗暗地闪起来:
“好,我就做一回菀儿的望云骓。”
归菀恍若未闻,行尸走肉似的冲他露出个笑意,学他的样子,把一只手,颤颤伸进了他微敞的衣襟,稚嫩地摩挲起来,毫无章法,片刻间,脸热如火燎,她难堪地要哭出来,只死死咬住了唇。
晏清源则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这副模样,从上到下,目光挪不开,呼吸跟着渐渐重了起来。
娇躯一软,忽整个人匍匐在他胸前。她滚烫的唇碰了碰他那片肌肤,听晏清源难能自抑地逸出一声,归菀一下清醒过来,知道他是舒服了,一咬牙,把小衣扯出,一丢手,轻盈盈落了,覆在他面上,一把按下晏清源要扬起的手,连带着那股醉人馥郁一道给定住:
“我不要你看我……”
晏清源闻言,无声笑了,那只手便顺势摸到了腻白光滑似柳的一处,这么一捻,往上顶了顶胯:“好孩子,知道怎么动吗?”
归菀一颗心差点蹦出来,顿了顿,屏住呼吸,一手去摸他紧致肌肉,一手来到躞蹀带,直接拔出匕首,一定神,什么都没想,猛地就朝他赤、裸的胸口狠狠地扎去了。
晏清源骤然吃痛,脸色一变,一把掷开眼前迷障,锋刃已经入肉,她力气居然那么大,一双眼睛隐忍得通红,里头正燃着沸反盈天的恨意。
可入目的血,却把归菀看的呆住,她想要尖叫,一声都发不出,手刚从刀柄不由自主一滑,便被晏清源铁箍似的攥紧了手腕,一个反手,直接朝地上一掼,摔的归菀几要晕厥,浑身骨头都撞断了似的,只听丁零零一阵响,是匕首落了地。
晏清源捂着汩汩热血直流的胸口,跳下榻,单手又将人提溜起来,朝被褥间一搡,拿膝盖顶住了她白莹莹一丝、不挂的后背,气急败坏地压住了:
“你找死!”
说完,扭头就是一声怒喝:
“那罗延!”
帐子里只他两人时,都成惯例了,亲卫一定得被屏退出八丈远,这在东柏堂,也是心照不宣的事。
此时,外头隔了老远的那罗延,正叼着狗尾巴草,和旁人扯不完闲话,似是听到帐内一声动静,愣了下,再一屏息,果然,里头又传来晏清源兽吼,吓得掉头就奔进帐来。
一见这情形,立下傻眼,两只眼睛一下瞄到晏清源血流不止的伤口,再一打瞪,更是不知该把眼往哪里放:那个陆归菀,还光着个背呐!
晏清源见他只在吃惊发愣,不由骂道:“你是死了吗?去拿药箱!”
那罗延到底乖觉,一骂即醒,翻箱倒柜把绷带一取,即刻给晏清源缠上了,口中急得直冒火:
“世子爷,这是怎么了?”说着,见那刀口虽窄却深,血花子咕咕要顶上来似的,赶紧跑出去让刘响把随军医官弄来。
晏清源则忽的起身,脸上一瞬就白了,忍着痛,把衣裳朝归菀背上一盖,才低声命令道:
“小衣自己穿!”
后头那罗延听到这一句,只得避嫌,却不想归菀死了一样,动都不动,晏清源无法,他这伤口则是一动就牵扯地疼,费力把人翻过来,见归菀面白如纸,青丝凌乱,两只眼睛已经闭上了。
晏清源心头一跳,忙捏开她嘴唇,探了一探,原是刚才摔晕过去了。给她穿上小衣,把该遮的遮了,逼忍的满头豆大汗珠,顺着脖颈,一颗颗滚落下来。
医官进来后,晏清源只是蹙眉一声不出地任他处理了伤口,完事后,一脸铁青地由刘响给他换了干净中衣,却裸着个肩头,对那罗延道:
“把她给我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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