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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子割得不大,少量血流了出来,向久急忙捂住眼睛:“阿那,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圣子不是一直想学医术吗?这样的机会可不多,确定不看?”
苗霜说着,手上动作不停,他用特制的器械撑开了伤口,催动蛊虫顺着伤口爬进,慢慢抻出了回缩的筋腱断端。
向久一见血就怕得浑身发抖,但又被他说动,强忍着恐惧移开手指,从指缝里偷看,结果一睁眼就看到红红白白的一片,吓得直接背过身去:“哇啊!好可怕!”
苗霜:“……”
这小东西胆子未免也太小了。
他现在可没空哄小孩,聚精会神地缝合着断裂的筋腱。
他用的线不是普通的线,而是由蛛丝制成,强度不必多说,缝上去要是能断,他跟祁雁姓。
为了搞这些线,他的蜘蛛们连续吐了好几天的丝,现在虚弱至极,也不知道要休息多久才能缓过来。
苗霜十分心疼他的蜘蛛,但用线还是完全没节省,很快缝好了左腿的,又如法炮制,开始弄右腿。
向久还是不敢看,苗霜瞥他一眼,打发他道:“去,打些热水进来。”
向久忙不迭地跑出了房间,刚打开门,就碰上正往这边走的明秋,明秋将早已准备好的水盆递给他:“圣子小心些端。”
苗霜动作一顿。
他用身体挡住了祁雁,没让外面的人看到他在干什么。
他可没说让这小太监来帮忙。
明秋送完水就离开了,他听到外面传来明冬的声音:“大巫在做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
明秋:“在为取出圣蛊做准备,让我们不要打扰。”
蛊虫无声无息地爬到了明秋身上,藏进他的衣服之中。
苗霜看着那盆送进来的热水,将双手浸入其中,手上的血在水中散开,搅碎了水面的倒影。
他倒要看看这小太监究竟是真帮他们,还是在故意演戏。
小腿的筋已经接好,白蛇一下一下地吐着信子,祁雁的脉搏顺着皮肤传递到蛇身上,又被苗霜实时感应。
脉搏还很平稳,可以继续。
膝盖附近的筋接起来就麻烦多了,苗霜只能一点点慢慢弄,向久帮他换了好几次水,递刀、洗刀……虽然苗霜下刀的位置很讲究,出血量很少,但缝合需要的时间太长,血还是一点点从伤口里渗出,被血浸透的绷带越来越多。
看得多了,连向久也有点麻木了,渐渐不再害怕。
手术的时间比苗霜预估的还要长,中途不得不给祁雁补灌了一碗药酒,让他多昏睡一段时间。
一直持续到傍晚,天快要黑了,苗霜才终于接好所有的筋,注意力长时间高度集中,已经让他十分疲惫,他坐在床边,用最后的一点力气给祁雁包扎了伤口,然后深吸一口气,闭目放空。
屋子里全是血腥味,向久打开窗户通风,又收拾掉染血的绷带,端走最后一盆血水。
把屋里全部收拾干净,向久又回到苗霜跟前:“阿那,你还好吗?”
苗霜睁开眼,感觉十分疲倦和饥饿:“去弄点吃的给我,要甜的。”
“我这就去。”
向久小跑出了房间,苗霜把祁雁翻回来,让他平躺,感觉药效应该差不多过了,唤他:“醒醒。”
祁雁其实已经恢复了一点意识,但还是脑子醒了,身体没醒,很想回应他的呼唤,可惜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说,醒醒,”苗霜拍了拍他的脸,“你睡得也够久了,赶紧给我醒过来,不然我就当你死了,挖坑给你埋了。”
祁雁感觉这人又在无理取闹,明明是他的药害他睁不开眼说不了话,居然怪他睡得太久。
苗霜还在耳边威胁他,祁雁的意识激烈挣扎,眼睫微微颤动,终于在对方准备把他装棺入土之前,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猛地睁开双眼。
“我还以为你真死了呢。”苗霜坐在床边揶揄他,一只手拿着块甜糕啃得正香,一只手拿着罐蜂蜜直接往嘴里倒,下巴和手臂上还有没清洗干净的血迹。
祁雁艰难地抬起眼帘看他,身体还是不太能动,他拼命挣扎,最终也只是小幅度地动了动手指。
苗霜见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勉为其难地分出半块糕来,蘸了点蜂蜜,递到他嘴边:“来口?”
根本张不开嘴的祁雁:“……”
药效还在消退,封闭的感官渐渐恢复,新鲜出炉的甜糕蓬松又热乎,香味直往他鼻腔里钻。
“不吃?”苗霜见他半天不动,又将手收回,“那我吃了,给你做了一下午手术,我可是辛苦得很,这账记你头上,回头记得补偿我。”
说完,他咽下最后一口糕,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碎屑,起身要去洗脸。
“夫人……”
祁雁低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苗霜脚步一顿。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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