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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雁回过神来。
他捏住对方的肩膀,将他从头到脚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苗霜漫不经心地说,“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逢年过节就要来一次,我演都演腻了,他们居然看不腻。”
祁雁抿了抿唇。
上次他还说可以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呢,结果他只是比喻,这些苗人却来真的。
“大巫大巫!”赵戎凑上前来,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脚踩刀刃毫发无伤,在火海中穿行不被烧着的?能不能跟我传授传授经验,我也想学!”
苗霜嫌弃地瞥他一眼:“那是我们苗疆秘术,怎可传授给你这外人?”
“啊?”赵戎一挠头,“我们还算外人啊……”
祁雁把这个碍事的家伙扒拉到一边,对苗霜道:“你没事就好,要不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不了,我还得去长老们那里看看,走个流程,”苗霜压低了声音,“你们在山上待了一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祁雁摇头:“没有。”
“那看来是我多心了,反正祭祀仪式已经完成,没你们什么事了,这一天辛苦你们,接下来就随便走走,四处转转吧,他们要到天亮才会离开。”
赵戎:“不辛苦不辛苦,我们还要感谢大巫,让我们看到了这么精彩的傩戏。”
“少在这拍我的马屁了,”苗霜不为所动,“行了,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晚点我再过来找你们。”
他说着就要离开,忽听得一道脆生生的童音:“阿那!”
向久朝他们跑来,呼哧呼哧地爬上他们所在的高地:“你们居然躲这么远,我找了你们好久!”
“圣子也来了,正好,你陪他们在附近逛逛。”
“啊……”向久显然很不情愿,“那好吧,阿那忙完了要第一时间回来找我们哦。”
苗霜揉了揉他的脑袋:“知道了。”
祁雁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问向久道:“圣子之前不是说去参加傩戏排演了吗,怎么我刚刚并没在场上看到你?”
“什么?”向久别开眼睛,支吾着说,“虽、虽然我没亲自上场,但我也是出力了的!”
“哦?”
“火种!那枚火种,是我提前向神灵祈来的,”向久一仰头,叉起了腰,十分认真地说,“火可是很重要的,有了火,人们才能吃上熟食,蒸出香喷喷的糯米饭,有了火,才能驱散那些讨厌的恶鬼!”
“这么厉害呢?”赵戎蹲下身来,逗小孩玩,“那枚火种从天而降,也是圣子搞的吗?怎么做到的?”
向久却把脸一撇,把胳膊一抱,骄傲道:“我才不会说呢,那是我们苗疆秘术,不会告诉你的。”
“你这口吻,还真是和大巫一模一样,不愧是他带出来的徒弟,”赵戎笑道,“不过我有个疑问,这傩神不就是神吗,怎么神还要向神祈火?”
向久颇为神气地哼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神和神也是不一样的,万物有灵,鬼神无处不在,他们也分好坏,分善恶,善灵为神,恶灵为鬼。鬼神们各司其职,譬如山神,庇佑山间生灵,譬如火神,赐予我们火种,譬如雨神,会行云布雨……至于鬼嘛,会带来灾祸、瘟疫,所以我们以傩戏祭神,请神驱鬼。”
“哦——”赵戎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我明白了,那刚刚大巫扮的是哪个神?”
“是……”向久道了句苗语。
赵戎茫然:“啊?”
“哎呀,我不知道用汉话怎么说啦!”向久不想再跟他讲下去了,“我饿了,你们有没有带吃的,分我一点。”
姜茂从竹篮里拿出一个饭团给他,向久大概是真饿了,捧着饭团,坐在石头上就吃了起来。
祁雁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斟酌着道:“他刚刚说的好像是个人名,还有……英雄的意思,我猜,应该就是指那位先祖吧?”
向久专心致志地啃着饭团,看起来并不想解答了。
“你这小孩,年纪不大,懂得倒不少。”赵戎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实在心痒,伸手就要去摸。
“……不准摸我的头!”向久立刻护住脑袋,“圣子的头岂是你想摸就摸的!没规矩!”
“嘿,”居然被一个小孩说没规矩,赵戎感觉自己很没面子,“刚刚苗霜不也摸你的头了吗?怎么给他摸不给我摸?”
“阿那是大巫,阿那当然可以摸圣子的头,但你不行!”向久义正辞严,“走开走开,不然我要生气了!”
“你这小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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