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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确实没有什么异样,梦里的细节很到位,林随意还看见很多人家拴着看门的狗,那些狗见到陌生人都警觉地冲他们狂吠。
他有点怕狗,赶紧追上楼唳:“楼先生,楼先生——”
楼唳停下来转身看着他,林随意小声地说:“入梦前我背了一些书。”
楼唳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林随意说:“《梦林玄解》一书里说,梦犬吠代表梦主有祸乱之事。梦黑犬代表龟神之役也,亡人之使也,水中之火也。①”
林随意虽然不太明白‘龟神之役,亡人之使,水中之火’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直觉不太好。
他看着朝着他们狂吠的黑色的狗,问楼唳:“楼先生,这些黑犬会是凶煞吗?”
黑狗狂吠,锋利的犬齿粘连口水,看着就不太吉利的样子。
他们此时就在一户人家的院子前,这户人家养了好几条黑狗。黑狗眼里没有美丑,楼唳的美人光环在这里都没有用,几条恶犬冲着他们龇牙咧嘴,拴着它们的绳子被狗拉扯得绷直,那绳子的质量实在不太好,给人一种好似下一秒就会被扯断然后疯狗出笼的恐怖错觉。
林随意为寻安全感又往楼唳身旁凑了凑,楼唳注意到他挨近的动作,他往后一退与林随意拉开一个身位。
看见楼唳手指蜷了下,林随意才想起面前的这位解梦师是生人勿近的。
他正尴尬地想要道歉,楼唳却没有计较他冒犯的意思,开口道:“是不是凶煞要看黑犬有没有杀人,黑犬杀人就是凶煞。确定了凶煞,再根据黑犬的杀人的方式——是咬掉人的脑袋还是开膛破肚亦或者其他来解梦。”
说完这段话,楼唳问他:“怕狗?”
林随意僵硬地点了下头。
楼唳睨他一眼,问:“为什么?”
林随意疑惑地‘欸’了声,他不太明白楼唳为什么这么问,怕什么有时候就像对某些食物天然过敏一样,天生的习惯。
大概是他的这声‘欸’有点不尊重人,楼唳皱了下眉。
林随意正要道歉,一串脚步打断了他。
就在他话头被掐断的间隙,林随意听见楼唳冷声说:“没什么。”
林随意来不及去察觉楼唳这话的奇怪,另外的脚步已经到达了他们身边。
来者并不是村口遇到的那六个人,而是这户人家的主人。
这是梦里的人,不是活人。
林随意下意识就屏气不敢呼吸,主人家奇怪地看了林随意一眼,又防备地看了楼唳一眼,警惕心被他俩拉满了:“你们干什么的?一直站在我家门口要做什么!”
林随意憋着气不敢说话,主人家来问话的时候,手里牵了一条黑犬。黑犬在主人家手里稍微好一点,但还是朝着他们两人低声呜呜。
林随意浑身都绷紧了。
楼唳低声说:“退后。”
林随意抬头看了看他,随后忙不迭地往后退,离狗远远的。
离狗远一些了,林随意对于狗的恐惧才减少一些。主人家并不是梦主应朝霞,也就是说,现在问话的老头并不是‘梦’,不会发现他们是活人,他可以呼吸。
林随意大吸几口气,呼吸间,他听见楼唳对牵着狗的老头说:“我们是来山里写生的,导航坏了迷了路。”
老头目光里的防备并没有减少多少,主要是楼唳的穿着实在不像美术生。
直到楼唳拿出了一叠钱,楼唳说:“天快黑了,我们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老头看看楼唳又看看他手中的钱,见钱眼开地说:“我家里正好有空的房间,你们要是不介意可以在我家住一晚。”
楼唳:“要两间。”
老头:“……好。”
楼唳目光下移,看着老头脚边的狗:“把狗栓远一点。”
老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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