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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敢于在今天这还算关键的一天公然睡懒觉,也是有原因的。
袁庆平在昨天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了任何人的进入——包括他的妻子虹乐。
即便袁庆平现在已然失势,但他仍是猎龙人队伍中的名正言顺的首领,剩下的资历较老的猎龙人中,似乎也没有人愿意当那个出头鸟,代替袁庆平进行谈判。
因此,本可以在昨天就能坐下聊天,现如今却不得不拖到了第二天。
似乎至今,猎龙人那边也没有决定出究竟由谁来代表他们进行和谈与交涉。
昨天的一切事情早在当天晚上,就被荣纪海传达给了李仁常,让对方及时告知给退役的猎龙人。
谁知李仁常在那头无奈地笑笑,表示退役的猎龙人基本都知道了。
荣纪海惊讶之余转念一想,大概是现役的猎龙人传出了消息,亦或是退役的猎龙人们本就无比关注着一切动向。
但总而言之,倒也是省去了再解释一次的功夫。
不知过了多久,荣纪海快要将休的半边长发缠绕出卷曲的形状,手机上才传来消息。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荣纪海讶异地睁大眼睛,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是她的话……倒也合理。不,也许说,这才是最合适的。
荣纪海心中有数了,便用了点力轻捏休的脸颊,“休,醒醒,我们该出发了。”
休不作声,又将脸往荣纪海怀里埋了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荣纪海眯着眼观察了一下,轻笑出声,不再留情,强行用休最害怕但也最食髓知味的方式将对方的尾巴唤出来,捏捏尾尖,“什么时候醒的?我居然没发现。”
休自知是瞒不下去了,慢吞吞地抬起脸来,露出脸颊旁通红的耳垂,倒是没把尾巴抽回来,“在你把我的第五束头发绕起来的时候。”他顿了顿,“你在走神,所以没发现。”
他把自己撑起来点,将脸凑到荣纪海的颈窝轻嗅,“你在担心吗?”
荣纪海见对方没有起来的意思,只好干脆就着这个姿势把休带到床边,顺势抱了起来。
不是第一次尝试这个姿势的休没有动弹,就这样依然沉迷在荣纪海血液味道里。
被对方的鼻息弄得有些痒,荣纪海看着休的侧脸,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微妙地问:“休,你是不是……”
“嗯?”休慢半拍地眨眨眼,勉强让自己从荣纪海的颈窝中抬起头来。
“……不,没事。”荣纪海还是没说出来。
这个动作和这个渴求的模样……和那晚很像啊。
是又要发情了吗?
荣纪海心中盘算着。看来还是要速战速决,好早点回山上了。
走了几步,休终于清醒了点,挣动着要下来,荣纪海便从善如流地放下对方。
“他们决定了谁来谈判了吗?”
出门前,休看着荣纪海今天选择的服饰,巧妙地幻化了一身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服装配套。
荣纪海目睹了整个过程,但没有戳穿休的小心思。
“嗯,是袁庆平的妻子,一名退役的猎龙人,她叫虹乐。”
见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荣纪海温和地揉揉对方发顶,“她和袁庆平不太一样,你见到她就懂了。”他想了想,还是严谨地补充了一句,“假设她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的话。”
——
虽然有荣纪海提前告知,但当虹乐进入会客室里时,休还是微微怔了一下。
那是名算得上瘦削的女性,双腿肌肉已经萎缩,自己推着轮椅进来。虽然姿态上并不算是轩昂,但对方的双眼里的神采做不了假——那是一名极具经验,精神也极为坚韧的猎龙人。
休抬起目光,与虹乐直接对视。良久,他微微颔首。
虹乐也在观察着休,见状,同样点头以示尊敬,才将目光转向荣纪海。
“……好久不见。”即便对待更加熟悉的人,她的态度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荣纪海同样简单回应:“好久不见,虹乐姐。”
接下来,是虹乐先开启了话题,并且选了一个荣纪海意想不到的角度。
“庆平这次受到的打击可是太大了。”她这样轻松地说着,荣纪海却不敢轻易回答,摸不清对方的意思。
但虹乐似乎真的只是小小感慨,语气中并未带着任何恶意或责怪,“从之前某一天开始,我就觉得他似乎有点走火入魔了。”
荣纪海一怔,神色柔和下来。他知道,对方依然还是他记忆里的模样,并没有因为因伤退役在家,而发生任何变化。
“我之前,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开始偏执起来,现在想来,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他知道了所谓心头血的消息吧。”虹乐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恐怕,他的执念里,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
荣纪海忍不住道:“虹乐姐……”
但虹乐摇摇头,继续说:“关于你们的观念,我没有什么好评价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她将目光投向休,那里面不含任何正面亦或负面的,几乎完全客观的情绪,并没有引起休的反应,只是同样平淡地看回去。
“只是,长久和平的机会就在眼前,我想,我还是会选择抓住的。”
这就是明确的态度了。
荣纪海不由得暗自松一口气,“虽然您也许已经听说过了……事实上,心头血并没有那些神乎其神的功能。而我能活下来……”他没有犹豫很久,选择半真半假地说出真相,“是因为休与我共同的冒险举措,当然,作为代价,我也将在这未知的副作用里存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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