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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你放心,属下绝不自吹自擂,易容这门手艺不算多稀奇,但我师父教我的可算是绝学了,防水防晒防脱落,没有药水,粘上了就别想抠下来,除非连着原来那张脸皮一起扒!”胡因顶着一张粗狂的大汉脸,带着刀疤无比凶悍,让闻祭根本无法联想到面具底下那张平平无奇的苍白面孔。
胡因的声音清亮,有些耳熟,闻祭暗中回想了很久,突然想起那个声音和苏二的一模一样,就连语调都是一样的。胡因还在那里说着,从面具工序讲到了师门传承,然后话头一拐讲到了浔江沿岸教坊出了新的花魁,还未见上一面就赶回了纳主,万分可惜啊。
闻祭听他讲了一段下来,嗓音竟然几次变化,有闻祭认得出的,也有他不认得的。闻祭听得眉头皱了起来,胡因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又恢复了苏二的声音。
“教主不喜欢?想听谁的声音便告诉属下,属下听过的声音都学得出。”
闻祭眉峰一挑,“你……学我的声音?”
胡因心一颤,跪在了地上,“属下冒失,不该在教主面前现技,请教主饶了属下!”
萧浮被阿阮领到会客厅门前的时候,门口站着守卫,他还没进去就听见那句话:
“既然你口技如此妙绝,那没了这副嗓子,还能学吗?”
原本还混沌的睡意全然被惊醒,再无半分残留。萧浮一身冷汗,在冰冷的雪地里只觉得遍体发寒,冷汗都似乎结成了冰渣,浑身上下都在不自在。
阿阮止了脚步,转身对他行礼,“主上恐怕暂时见不了您了,请您先回去歇着吧,若是主上再传,奴会来找您的。”
萧浮后退一步,面上表情微妙,却也不说什么别的,只是应了,转身就走。阿阮唇边的温婉笑容不变,静待里面的那位传唤,这才进了门。
闻祭坐在主位上,两步开外跪着胡因,开口时嗓音嘶哑,已然是嗓子全毁的模样。闻祭嘴角微翘,“‘镜子’本就只有一个影像,没有声音,才是真的‘镜子’啊。阿阮,你说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来自于一个没有网络的苦逼作者的怨念,一怨念就想写写虐人之类的情节,沦落到要用笔记本来蹭手机的热点共享我也是蛮拼_(:3」∠)_
我这么久都没更新居然都没有掉收藏!哦,就这么几个收藏也没什么好掉的吧呵呵……
而且也没人骂我……我怎么会想要人来骂我呢?真是扑街_(:3」∠)_
运城,八月。
清早,当第一缕阳光照到城楼上,运城的百姓就开始了忙碌于生计的一天。当然,对于一些地方,清早,便是熄灯、散场、歇息的时候。
颐园便是这么一个地方。
芳荷迈着虚浮的步子,狼狈地上了楼。昨晚喝了三坛陈年佳酿,那姓李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好酒,酒香四溢,害得她也多喝了。
脑子昏沉的,迷迷糊糊,上楼时差点踩了裙子。推开房门,随手拨乱了发髻,珠钗掉了一地,什么也不顾地把自己仍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芳荷一困,便什么都顾不上了,雷打不动地睡到了黄昏。
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下人已经是来叫的第三遍了,说妈妈催的急,今日早些下去。
因着刚醒来,有些烦闷,撩开薄纱帷帐,看着镜子里那张惨白得像鬼一样的脸,连唇也没有血色。皱起眉头,狠狠将一枚玉佩砸过去,镜子应声碎了。
“姑娘,没事儿吧?”
门外守着的翠儿问了声。其实,这种事自芳荷来了便时常发生,那些人也见怪不怪了。表面瞧着没什么,可芳荷知道,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脾气了。
深吸几口气,对着门外叫道,“翠儿,打水来,我要洗澡。”
命人打来了水,自行洗澡,换身衣裳。随意抹了胭脂,便下楼去了。
“姑奶奶!你可是我颐园的招牌,这幅样子叫客人看见了,还不吓死!”春娘看见芳荷下来,手上一抖,青瓷茶盏的盖子跌碎了。嫌恶地指使几个小丫头收拾,向芳荷走过来。
“新晋花魁的名头你才顶了几天?这么个德行,别说三年一选,恐怕过不了两天你就被人给替了!”春娘一脸恨铁不成钢,涂了蔻丹的尖长手指像是要戳进皮肉里,好不吓人。
芳荷懒散地往椅子上一坐,掀起眼皮看她,一双眼白占了大半,看起来刻薄又冷清。盯了片刻,收回目光开始吃心来。把春娘气得眼前发黑,连连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我说春娘,您也别这么激动,芳荷妹妹虽说……不怎么讲究,可这小脸儿长得标致,那些贵人们好的就是这一口,换不换全凭他们喜欢。”早就来大厅里坐着的良玉嫣红的唇色艳丽无比,“要说美貌,浔江教坊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妹妹来了,再不然,就得去南风馆。哦,说起来,最近南风愈盛,保不齐下任花魁就是个倌儿了呢~春娘你的招牌保不住了不说,饭碗都保不住了啊~”
春娘更恼,“你们一个一个该打杀的丫头!嘴也是没个把门的,气死了老娘,教坊一个也别想待下去,教你们去那些暗巷里的娼馆,和那些染了病娼妓们一起!”
一旁的千芝随手拨了怀中的琵琶弦,半冷不热地接了句,“都是贱籍,外人眼里都是任人把玩的东西,谁瞧不起谁啊。”
莲观补了一刀,“暗巷里的娼馆又不是地里会长出娼妓来,还不是教坊里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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