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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餐不划算,”孟寄宁说,“里面的饮料又贵又难喝,扣掉饮料,还不如单点便宜。”
他把齐椋自己吃饭时的想法说了出来,齐椋望着他,有点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实的。
他们吃了一顿经典西餐,因为孟寄宁要拿吉他,齐椋要回去给父亲翻身,两人先回永安街,再一起去酒吧。
夜晚,华灯初上,熙熙攘攘的城市里,这一带却有着别样的落寞。招牌陈旧,客流量也稀少。即便在饭点,也没有排队的麻烦。
他们走过冷清的街道,孟寄宁好奇地望着店铺名称。
“好朴实啊,”他点评道,“茶来茶往,我的天,好久没看到用谐音梗给店铺起名字的了。”
齐椋问:“刚刚没喝什么,你渴吗?要不要买杯奶茶?”
孟寄宁望着招牌,纠结了一会儿。齐椋想,他纠结的大概不是奶茶难不难喝,而是奶茶钱对自己来说是不是负担。
“好啊。”他最终还是说。
他们走进奶茶店,各点了一杯港式奶茶,店主似乎闲了很久了,招呼的很热情。
“来张积分卡吧,”她从盒子里取出一张,递给他们,“满十杯可以免费换一杯。”
孟寄宁接过来看了看,正面是奶茶店的logo,反面是十个空白圆圈。看样子,客人每买一杯,店主就在一个圆圈里盖章,十个圈盖满了,就凭票拿优惠。
天哪,这年头,居然还有用纸质积分卡的店。
孟寄宁正在感叹,齐椋就在一旁说:“不用了。”
店主还跃跃欲试地要给他们盖章:“你们一次买两杯,五次就满了呀。”
“真的不用了。”齐椋把积分卡从孟寄宁手里抽出来,递了回去。
孟寄宁望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到酒吧后,他们分开,各司其职。在调酒的间隙,齐椋时不时会望向孟寄宁。不知怎么的,他现在不太阻止自己这样做了。
混乱的灯光,廉价的音响,都遮挡不了对方沉醉于音乐的魅力。有人天生就是光芒万丈的,齐椋对此有清晰的认识。
另一个服务员端着盘子过来,报新点的酒,齐椋端给他时,问:“你知不知道声卡和摄像机,能在哪里租?”
齐椋记得他是个爱好广泛的月光族,虽然工资不高,因为家里不靠他养活,生活还过得去,经常发些漂亮的图片和视频。街角剥落的砖墙被他拍的像古建筑文物。
服务员被他突然的搭话惊到了,愣了一会儿,说:“我……我下班跟你说。”
对方端着酒,仓皇地服务客人去了。齐椋低下头,把残酒倒入水槽,耳中漂浮着动人的旋律。
表演结束,孟寄宁穿过人潮,走到吧台前。
齐椋把一个空杯放到他面前,等着点单。
孟寄宁托着下巴,沉吟一会儿,站了起来。“今天不喝酒,”他说,“还有重要的客人要见呢。”
齐椋望了眼时间,已经过午夜了。
他没问对方客人是谁,但他无奈地发现,他无法停止这个问题扰乱自己的内心。
甚至,在没有喝醉做借口的情况下,他依然会送他回家。
走到永安街,马上就到住处了,齐椋越来越留意路边的行人。
孟寄宁却悠然自得,仿佛很期待这场深夜幽会。
两人走到楼下,齐椋按捺着焦躁,跟他道别,刚要转身,却被人拉住了。
“你跑什么?”他说,“我还要你一起见呢。”
齐椋望了眼二楼,窗户是黑的,寂静无人。
他疑惑地望着对方。孟寄宁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两个猫罐头。
“给,”孟寄宁递给他一个,“待客礼数不能缺。”
齐椋僵了一会儿,伸手捏住罐头,心里沉甸甸的。
孟寄宁蹲了下来,打开罐头,循着香味,小猫的脑袋探出来。
齐椋犹豫了一会儿,也蹲在他旁边。小猫对齐椋的味道比较熟悉,大着胆子走过来,开始舔罐头。
孟寄宁笑出了深深的酒窝。
“每次看它们吃饭,都觉得好治愈。”他说。
他望着吃成花脸的小猫,齐椋望着他。路灯下,两条长长的影子中间,聚拢着一团团耸动的小球。
有两个罐头的贿赂,当孟寄宁再次伸出手时,小猫就没躲,看样子是天性亲人的猫德模范。
齐椋望着这个景象,很不忍心打断,但他必须得回去睡了。
他轻轻地向孟寄宁告别,手攥紧又松开,重复多次,最终还是转过头,说:“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
孟寄宁低头撸猫,轻轻地应了一声。
一条长长的影子走了。孟寄宁望着小猫,笑了。
“那个哥哥没有钱,”他用耳语的音量说,“你们别缠着他要罐头哦。”
这是个毛茸茸的夜晚,孟寄宁躺在床上,几个月以来头一次,在没有酒精的帮助下,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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