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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余霆移开眼,把剩下的半瓶红酒重新塞上瓶塞,开酒瓶的人太过粗暴,酒渍滋满了瓶身,沾了他一手。
黎纵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你不是说你穷么,娶个家境好的老婆等于立地成仙,你长这么好看一张脸别把它用在刀靶上啊。”
余霆:“我不结婚。”
“不结婚?”
“…”
黎纵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不结婚以后谁陪你终老?”
他说着往余霆身边挪了一下,余霆不给脸似的站起身:“我自己的事心里有数,谢谢队长好意。”
黎纵:“你真打算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过啊?还是说你像大家传得那样……”黎纵稍作停顿,说出了那句蓄谋已久的话,“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余霆充耳不闻地扯了张纸巾,擦拭着滋到瓶颈上酒渍,猩红的酒汁滑过他细长白皙的指尖,顺着他略显剔透的甲瓣流淌下来。
黎纵:“余霆?”
余霆看向他,证明自己还没聋:“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黎纵一耸肩:“不回答就算你默认了。”
余霆拿着酒瓶走到了小冰箱旁,耐心地把里边东倒西歪的饮料摆好,把红酒放进去。
又不说话。
又不理人。
黎纵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人,随你威逼利诱他都不理你,不承认也不否认,即使罪证确凿,都让人忍不住怀疑其中还另有隐情,足够膈应人一辈子。
黎纵最是那种受不了膈应的人,余霆这种人形刺猬就不偏不倚地扎在他心窝上。
余霆走到窗边开始拉窗帘,看样子是打算睡觉了,完全把黎纵当空气。黎纵起身上前,跟着余霆瞎转:“其实我还有问题想问你。”
余霆想绕道走,黎纵抬起胳膊撑在落地窗上,堵住了余霆的去路,余霆转过身,另外一条手臂立即又围了上来,彻底将他禁锢在了方寸之间。
余霆用后背贴着冰冷的玻璃,尽量不去触碰黎纵的胸膛,就像一旦挨上就会染上什么疾病。他瞥了一眼楼下的街道,虽然是半夜,但还是有晚归的人和车辆路过。
余霆偏着头,不看黎纵的脸:“放开吧,给人看到不好。”
黎纵就像耳朵忽然失聪,双手撑在余霆耳侧:“我的问题还没问。”
黎纵说话时的吐息喷到余霆的耳颈了,他感觉自己皮肤一下子烫了起来,心慌道:“黎…”
“你为什么要去南朝明珠打工?”黎纵不退反进地又压下来一点。
余霆的背脊已经死死地贴在了玻璃上,黎纵每逼问一句就压下来一寸:“南朝明珠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你养父母还能不知道?你很需要钱吗?”
“黎纵你别太过……”
“养父欠债还是养母患病?还是青春期叛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余霆的脸在发烫又避无可避。楼底下已经有人好奇地抬头观望,对着四楼上卿卿我我的两个大男人指指点点。
余霆猛地整个人往下一缩,企图金蝉脱壳。黎纵反应极快,一把将他拽住,钉回玻璃窗上。
可惜余霆不是言情剧女主,没有泪眼婆娑地对他坦白所有的实情。他才刚把余霆按回玻璃上,余霆瞳孔骤缩,反手撇开他的手臂,一记肘击顶在他的心窝上,推开了他。
黎纵顿时只觉一口老血上涌,卡在了喉咙口,半天咽不下去。
余霆隔着玻璃瞪了一眼楼下看热闹的路人,一把拉上了窗帘。
黎纵也是上了半分火气,提高了声调:“你童年的事情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余霆呼吸不稳,眼里满是明显的不耐烦:“见不见得人又如何,系统没规定这些我非说不可。”
黎纵揉着胸口,继续审问他:“你资料上说你的养父母都是老实的工薪族,后来他们去哪儿了?”
“是他们把你卖到连云港的?”
“是他们把你卖给南朝明珠的?”
余霆倏地看向他:“够了!!”
他失控地低吼了一声,眼中的敌意不似作伪。黎纵敢确定,余霆这辈子的良好教养都用在这两个字上了。他停止了强势了质问,给余霆留足了思考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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