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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得近了,徐福也终于瞧出了那人的身份——蒙恬!
蒙恬怎么会在此?徐福心下疑惑重重,这二人竟是私底下,还来往甚多吗?
“蒙将军。”徐福的声音惊了蒙恬一跳,他忙转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庶长怎么到此来了?”说完,他便立即去瞧自己的衣袍,但是瞥了一圈儿都没瞥见。
正好此时屋门开了,尉缭手里拎着蒙恬的衣袍,冷着脸走了出来。
“师兄?”徐福更惊讶了。怎么这二人瞧上去便是一副狗男男的模样呢?
尉缭短暂的尴尬过后,便扬起了笑容,直直朝徐福而来,“君房怎会到府上来?”
众人都知晓徐福几乎不爱出宫门,尤其是将奉常寺的位置让出去后,要见他一面便更难了,哪怕是尉缭这个师兄,能见到徐福的机会也屈指可数。所以他们的语气才会如此惊讶。
“久不见师兄,有些想念,便特地前来,想在师兄府中住上几日。”
若是寻常师兄弟这样说话,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说话的人是徐福啊!师兄弟这么多年,他就没在国尉府上过过夜,今日突然提出来,着实惊住了尉缭。
尉缭顿时有种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正好砸在他的头顶上。
真是……好大的惊喜啊!
尉缭面上的笑容更浓,神色陡然间温柔了不少,他执起徐福的手,带着徐福往里走,沉稳的嗓音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点点激动,“许久未能与师弟这般谈话了,师弟便在府中留着吧。”留多久都可以。这后半句话,尉缭犹豫一下,还是吞了下去。如今师弟已经与秦王有了一腿,他总不好再破坏别人的感情。
“好。”徐福欣然应之,跟随着尉缭跨进了那间屋子。
一身湿淋淋的蒙恬站在那里呆住了。
跟随徐福而来的内侍,小心地瞥了一眼蒙恬,随后便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一样,忙掩住了双眼,快步上了台阶,守在了屋外。
蒙恬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国尉,庶长怕是不能留在府中的……”尉缭已然被师弟难得的乖顺冲昏了头脑,可他没有,他很清楚以王上的脾气,若是知晓徐福住在国尉府上,一住便不走了,那该是何等的震怒,说不定要迁怒到尉缭的身上。
屋里没有半点声音应和蒙恬的话,看来尉缭已经是全然无视他了。
蒙恬无奈,穿好被尉缭随后丢弃在地上的衣袍,大步走了出去,走!告状去!
只是蒙恬最终没能达到这个目的,他出了国尉府不久,便听见街头乱哄哄地乱成一片。他随意寻了个人来问,才知晓,原来是死了人。死的那个人还是秦国的大夫。这怎么了得?蒙恬心惊不已,他又听闻那凶手已然出城去了,蒙恬面色一冷,当即便寻了马匹来,骑上马一路狂奔出城去追凶手了。
这件事在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百姓们到处传来传去,版本都编了好几个。
蒙恬没能追到凶手,他冷着脸回了城,直直朝王宫而去。眼看着便是年底了,却出了这样的事,如何令人不担忧,不生怒?若是被他抓住那凶手,定然亲手凌迟之!
蒙恬一脸煞气地进了大殿,只是嬴政的跟前已经跪了几个人了,蒙恬反应过来,应当是自己跑出去追凶手的时候,已经有人将消息报到嬴政的面前来了。
嬴政面色极冷,他手中捏着的笔刀都快被撅断了。
“好大的胆子!胆敢杀了寡人的臣子,随后还能跑出咸阳!”嬴政怒极,左手成拳重捶了一下桌案,桌案震动不已,上面的东西立即翻落了下去。这样的动静吓得宫人跪了一地。
蒙恬低头不敢言。
地上跪着的人,哆嗦道:“是小人的疏漏……请王上恕罪……”
“来人,去请李信将军。”嬴政看也不看他,直接吩咐一旁的内侍道。
蒙恬也没看那人,他知道,那个人这辈子到头了。王上最恨生出纰漏来的人。
“诺。”内侍退了下去。
蒙恬这才道:“王上,为何要请李信前来?”
“让他去将那叛将抓回来!”嬴政厉声道。
蒙恬舔了舔唇,“那人是……”
“桓齮!”
蒙恬闻言,暗暗在心头骂了声糊涂。因为想得太过投入,一时间他也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要向王上告状的……
待此事发作过后,嬴政便让他们都退下了,之后便早早赶回了寝宫。今日他可是回去得极早,今日总能将徐福哄得原谅他了吧。嬴政想得虽好,却没想到……寝宫中哪有徐福的身影呢?不过嬴政也并未在意,这样的情况也并不少见,应当是在偏殿吧,扶苏或者胡亥那里……
嬴政转头问宫人:“庶长去何处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面前的宫人张嘴道:“出宫了。”
嬴政的面色登时就不大好看了,这个时辰也不算早了,他出宫能去这样久?
“他可说出宫要去哪里?”
“像是去奉常寺了,嗯,庶长似乎还说,要去见国尉。”
“寡人知道了。”嬴政不做停留,立即令人备好了马车,于是,没多久嬴政便也坐着马车出宫了。其实嬴政是不大相信徐福能在外面滞留这么久的,他知道徐福并不喜欢住在王宫以外的地方。所以他更担忧的是,徐福会不会遇上什么意外,一想到今日城中发生的命案,嬴政便觉得胸口被揪紧了。
嬴政坐在马车内,面色越来越沉。看来日后徐福出行,还得令宫人前来禀报他才是。
正想着,马车便停在了国尉府外。
此时奉常寺都已关门了,徐福肯定不会在那里了,倒是国尉府还值得一来。
嬴政下了马车,冷声道:“让你们主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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