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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修文第一巴掌扇落下来时,卓开延就后悔了。
倒算不得太疼,只是羞辱感太强烈,超过他能承受的心理阈值。且每次皮带将落未落之际,他绷紧身体等待挨抽的短暂间隙里,顾修文扬起的手、说话的声调乃至打量他的眼神,都会分外牵动卓开延的神经,不知道下一次会落在哪里。
他不喜欢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感官交由另一个人完全掌控。
他才应该是那个掌控者才对。
于是趁顾修文松懈之际,卓开延一记手刀直劈Alpha最为脆弱的后颈,开溜前他还不解气地狠狠踹了顾修文一脚。
这下算把顾氏太子爷得罪个彻底。
顾修文说过自己报复心很重,卓开延认为这话说得还是轻了,揍他弟弟一顿就能三番两次把自己往死里咬,现在揍了他,那自己还不得被|干|死才怪。
卓开延烦闷又发慌,这天晚上还有应酬推脱不掉,结果去餐厅时意外撞见顾修远和一个铃兰味道的Omega纠缠,这倒是让他瞥见一丝希望。
得找个筹码攥在手里,卓开延心头这样盘算道。
虽然对付不了顾家两兄弟,但顾家实力再强也护不了所有人周全。顾修文向来最宠他这个弟弟,想必顾修远身边这个铃兰味道的Omega也算个小有分量的角色。如果能拿捏住这个人,顾修文再想对他蹬鼻子上脸,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Omega涉世未深,防备心不足,几句恰时的安慰就能对人掏心掏肺。在得知这个名叫乔意的Omega与顾修远的真实关系后,卓开延便知道自己打错了算盘,瞬间对他失去了兴趣。
不过乔意长相清秀,哭起来梨花带雨可人疼,卓开延还算绅士地为他披上外套,帮忙叫车把人送回了家。
外套里装有名片,没过两天乔意主动联系要将干洗好的衣服送还,卓开延这才想起还有这个插曲。
只是这时为避风头,他已申请工作外调,一直待在外省考察项目和参加论坛峰会,这一走就是小半年。他总想着时间一长,也许顾修文这个大忙人就能把跟他的这笔烂账忘个差不多。
等他终于结束外调回来后,顾修文确实再没出现过,这让卓开延放松不少。
最近这段时间工作焦头烂额,卓开延完全没心情享受私生活,期间只和乔意这个Omega在线上断断续续聊过几次,这次回来,他终于得空,于是邀请乔意一起吃饭。
除了在顾修文面前失控的时刻,平时的卓开延斯文有礼,是个很容易获得人好感倾慕的成熟Alpha。乔意也不例外,因而当卓开延邀请他作为男伴一同参加慈善晚宴时,他没有拒绝。
这次慈善晚宴是业内大牛举办的活动,能受邀出席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卓开延接到邀请函时很是意外,以他的资历应该还够不到晚宴门槛。
也正因如此,才不好推脱。
卓开延料想大概率会在晚宴现场碰到顾修文,但又不确定顾修文会不会腾出时间参加这种活动,矛盾之间他决定到场后同主人寒暄几句,混个面熟便脱身走人。如果兴致不错,或许他还能和乔意擦出什么火花。
这么一想,终于有几分拨云见日的清朗松快。
然而他运气不好,进到会场之后,眼睛就像安装了雷达锁定装置一样,在第一时间内便聚焦在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上。
而顾修文也似有感应般,侧首朝他看来。
那是一记轻飘飘的打量,视线似乎只是漫不经心地在掠过他时做了短暂停留,便被主人收回。
可卓开延却因为这一眼,脊背生凉、胸口震荡,浑身肌肉似有记忆般绷紧。
过了这么久,身体竟还忘不了被支配的无力与恐惧。
“卓大哥?”乔意挽着卓开延的臂弯,略带担忧与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脸色有点不好。”
“……没事。”卓开延先行去和晚宴主办者打招呼,再带乔意参观今晚参加慈善拍卖的展品。
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正常,然而当熟悉的檀木香来到身后时,卓开延还是手抖了一下,香槟洒在指尖与外套。
“我去洗一下。”
卓开延径直去往洗手间,门关上的前一刻,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突然扒住门缝,卓开延发狠想夹断那只手,却不想顾修文已掐住他的脖子,强势挤了进来。
“呃!”
强烈的窒息感让卓开延肾上腺素飙升,他抬腿就踹,顾修文就算挨了两脚也不松手,强硬地掐着卓开延喉咙将人压在洗手台的镜子上。
两名Alpha信息素猛烈碰撞,卓开延只要敢反抗一下,顾修文的手就收紧一分。
镜子里映出的卓开延脸已涨得通红,青筋尽突,而顾修文依旧云淡风轻,无波无澜。
“卓总不守信约,竟然还敢带人招摇过市。”
“放、屁。”卓开延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两手钳住顾修文的手腕,指甲深陷在皮肤挖出几道深深的月牙血痕。
顾修文缓缓贴近,像巡视领地的猎豹贴在卓开延被迫高扬起的颈间嗅了几下。
卓开延垂着眼睫,将咫尺外Alpha眸底的嫌恶与斥责看得一清二楚。
“限你一天时间,把身上的味道弄干净。”
颈间的手忽然撤开,大量空气瞬间涌入干瘪的肺部。
卓开延捂着脖子大口呼吸着,愤愤道:“我跟你没什么约定!你想找人解决易感期的问题,麻烦另找目标,恕不奉陪。”
顾修文已走到门口,听到这话只是勾唇一笑:“做不到,就不要轻易承诺,既然已经答应,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说完,他拧门而去,卓开延反身瞥见镜子里颈间清晰的指痕,恼怒地捶了下洗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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