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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脸膛大汉被杀,天蝎教的帮众再也维持不住气势了,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张清溪担心二师弟,为了保护孙燕晚也没去追击,说道:“师弟,我们寻一寻看,还有无活人。”
孙燕晚望着满镇子的大火,忍不住问道:“这些人就没心吗?怎么就能无缘无故屠戮数百人?他们是畜生吗?”
张清溪叹息一声,说道:“江湖自来如此。”
“所以,我们才要拼命练武,遇到这般惨况,方能替人出头,救助无辜。”
没能杀尽天蝎教的人,孙燕晚微微有些遗憾,但他也知道,耽误大师兄的不是救人,是他这个师弟。孙燕晚跟着张清溪,在镇子中绕了一圈,只见遍地都是尸首,上至七八十的老叟,下至牙牙学语的婴儿,都被尽数斩杀,越发的心中不忍,也越发奇怪起来,那个红裙女子究竟什么来历?
这些镇子的人,最多也不过就是看到天蝎帮抓人,怎么就要被灭口?
甚至天蝎帮杀光了镇子上的人,还要去太乙观杀人?
“真有什么大阴谋吗?”
“还就是这些人天性凶忍?”
眼瞧没得活人,两师兄弟也救不得这场大火,风助火势,房屋越烧越旺,已经快存不住身了,孙燕晚正要跟大师兄提一句,先退出镇子,就发现一处民宅隐隐有些动静。
孙燕晚奔了过去,却见院子里一口水井,挂了一片衣袂,忙从井口往下望去,两个孩子正互相抱着簌簌发抖,都是七八岁上下,见到了他,更是满脸惊骇。
孙燕晚脸上一喜,叫道:“大师兄,这里还有两个孩子。”
张清溪赶了过来,见了这两孩子,也颇欢喜,温声叫道:“我们是附近太乙观的道士,见到镇子出了事儿,过来查看,如今镇子上已经没坏人了,你们快些出来。”
两个孩子都不肯信,趴在井里,小鹌鹑一样动也不动。
张清溪在井沿上扣了两块碎石,扣指弹了下去,一翻身入井,不旋踵把两个孩子抱了上来。
两个孩子都动也不动,只是眼珠咕噜噜转,孙燕晚心道:“这是被大师兄用石子打了穴道,故而才不曾挣扎。”
这两个孩子,一个面容憨厚,应该是普通的农家之子,一个眉清目秀,身上衣衫也干净一些,带了三分书卷气,应是读过书的。
张清溪救人之后,招呼了师弟一声,转身就走,孙燕晚也急忙跟上,两师兄弟出了镇子,重新上马,先回去了太乙观。
在半路上,张清溪给两个孩子解开了穴道,这两个孩子倒是都有几分乖巧,看出来这两个年纪也没大几岁的小道长确无恶意,也不哭不闹,只是脸上尽是悲伤,显然都知道家中大人已经不幸。
孙燕晚问道:“你们都是镇上人家吗?姓甚名谁,附近还有无亲眷?”
眉清目秀的孩子年纪稍大,也伶俐一些,答道:“我叫林景,家父是镇上的教书先生,开了蒙童书堂,他是我表弟,叫张帆儿,娘亲是我小姨,父母都以务农为生。这镇上只我两家是亲戚,再无别的熟人。道长,那些人什么来历?为何见人就杀?我们镇子也并无恶人,更不可能得罪人啊!?”
说到此处,林景的眼眶都红了,小拳头握紧,一脸的气愤。
张帆儿年纪更小,懵懵懂懂,还不了解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哭啼起来,叫道:“表哥,姨丈让我们躲起来,他们可咋办啊?”
林景急忙安抚表弟,只是他年纪也不大,如何经受的住这般惨事?安慰不几句,自己也哭了起来。
张清溪低声说道:“这两个孩子也只能我们太乙观收容了。”
孙燕晚甚是赞同,说道:“你们父母,还有镇子上的人都被一家江湖帮派所杀,火也是他们放的。我师兄弟乃是太乙观的人,赶过来的时候,他们人还未走,只是我们两人势单力孤,难以把他们尽数留下,只将这些凶人驱走了。”
“你们兄弟若想报仇,可以拜我为师,我来传授你们武艺,待得学了本事,为父母亲眷血此仇恨。“
张清溪一脸的目瞪口呆,想了一想,没说什么,只是对这个师弟更增了几分兴趣,这位太乙观的大师兄,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好顽的人。
孙燕晚看到这俩孩子,脑子里就有无数经典剧情。
毕竟家破人亡,孤勇少年,可是经典主角模版,有大气运真身,各种奇遇缠绕。
林景和张帆儿若是留在太乙观,十成八九会拜张远桥为师,作为师兄弟,说不定就有什么反目成仇的故事,但若是他抢先一步,收为徒儿,可就是趁风扯旗,多少能沾点好风了。
“师兄弟是竞争关系,师徒是互蹭关系!能一样吗?”
林景也没想到,这个小道长要收他们为徒,他虽然天生聪明伶俐,但毕竟没见过世面,心道:“这两位小道长撵走了那些凶人,武功必然极高,我切不可以貌取人,嫌弃他们年纪小。”当下扯了一下表弟,说道:“林景和张帆儿愿意拜师。”
孙燕晚又去瞧张帆儿,这个孩子明显就没那么伶俐,说了一句:“我听表哥的!”
孙燕晚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路边拜师罢!”
林景和张帆儿也不知道,这位小道长为何如此急促,但还是听话的在路边跪下,各磕了八个响头,拜入了孙燕晚的门下,做了太乙观的三代弟子。
嗯,也是嵩阳派的四代弟子。
张清溪憋着没笑,等回了太乙观,给两个孩子安排了住处,就跟孙燕晚先住在一处,毕竟太乙观甚穷,没有多余的被褥,两个小的占了孙燕晚打坐的木榻,啼哭了一会儿,互相安慰了几句,就此沉沉睡去。
张清溪见林景和张清溪睡了,把孙燕晚叫了出来,问道:“二师弟,你自行收徒,不怕师父责骂么?”
孙燕晚说道:“师父不喜欢,就把两个小的驱逐出去便是。骂上一回,也不少几斤肉,又何须在意?”
张清溪这辈子也没见过这般惫赖的人物,心道:“二师弟这脾气,日后行走江湖,不容易吃亏啊。”他把荡魔剑递了过去,说道:“此剑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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