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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我的前列腺发炎了,请给我蒲地蓝。这句话后来成了班里人调侃班长的‘名言名句’,流传甚广。
从校医室回来,雪峣吃了点退烧药,又挂了点消炎药水,身体渐渐不像之前那样容易生病,身形渐渐从一众同龄人里慢慢窜高。
时间飞速流逝,很快第一个学期就要到达尾声,新的一年即将来临,元旦快要到了。
学校里准备搞个元旦汇演,给学生们放松放松,班级里最起码都要报上去一个节目。
杨阳洋知道后一拍大腿,开始施法:“诶陈琅,我记得你不是说会乐器吗?你给报个节目上去呗?”
“啊?”陈琅蒙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会乐器的:“什么玩意儿?”
杨阳洋:“你初二的时候跟我提过的,你说你最近在学乐器,你忘了?”
艹。
陈琅哪里知道这具身体原先学了什么乐器,兴许只是一时兴起,肌肉记忆都没有形成,学过就忘了,哪里有能够上台表演的本事啊?
不明真相的围观同学听到杨阳洋的建议,都从抓耳挠腮的状态里脱离出来,眼前一亮:“对啊陈琅,我们班都不知道这时候能上什么节目,你既然有这个才艺那就借这个机会展示展示吧?”
众人纷纷对这个建议表示支持。
陈琅:......赶鸭子上架,你们别太过分。
回家后他跟陈星提了这件事,陈星想了想,从杂物房里提出来一把落了灰的二胡:“你说的是这个吗?”
陈琅震惊:“啊?”他十分不解:“还真的有,为什么啊?”
陈星委婉道:“我设定的程序一般不会节外生枝,”他若有所指:“除非你真的想学这个?”
换句话说,原程序受陈琅这具身体本能的影响,被带跑偏了,跑去学了二胡。
陈琅:“......”不能吧,我以前就没想过要学这玩意儿。
“那你要不要试试?”陈星把二胡递给他。
陈琅接过二胡,想了想,决定回房间,戴上耳机,来一首二胡名曲。他的手指刚放上去,却不曾想在一瞬间就来了感觉,一首二泉映月缓缓流泄在琴弓之下,奏得忘我。
可让陈琅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第二天就遭到了隔壁栋邻居的投诉,挽着发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委婉的对他表示,家里有人去世了她也对此感到很惋惜,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奏乐相送,昨晚她儿子房间灯开了一整个晚上,怕得睡不着,第二天还要上课。
陈琅:“......”
他转头将脸买进陈星的胸里,备受打击:“我拉得真的很难听吗?”
陈星放他肩头上准备安慰的手迟疑了一下:“还......好吧?”
陈琅认为那一定是天色太晚的原因,晚上拉二胡就是这样的。他安慰自己,白天的时候拉就会有不一样的效果了。毕竟在他碰到二胡的那一瞬间他就能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什么才叫和灵魂共鸣的乐器。
这个二胡,他拉定了。
然后陈琅主动做了元旦汇演的报名,他对班里的同学们说,没问题,就交给我吧。
同学们非常捧场,纷纷表示对他的节目翘首以盼。
陈琅的练习过程非常隐蔽,他从来没有在学校里练过,到了元旦汇演这天,全校同学都齐聚在礼堂里,乌泱泱的一大片的人头,看起来像一片此起彼伏的黑色潮水。
一无所知的主持人眼睛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调动全场气氛用最热烈的掌声把人迎了出来:“下面有请九年二班陈琅同学,为我们带来的节目,二胡独奏,大家掌声欢迎——”
那一天,陈琅拉的二胡叫什么曲目杨阳洋都忘了,他坐在台下,攥着自己拿来打发时间的文言文注释,只记得那把二胡威力着实广大,整个礼堂都处在他的攻击范围里。
当第一个音调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琴弓下缓缓流泄的阴乐就像黑白无常一左一右伏在嗡嗡嘤嘤的双声道,在宽大的礼堂里来来回回的反复磨人性命。
这音调婉转又哀长,时而暴发出撕心裂肺的凄厉绝音,时而呢喃着黯然销魂的低缓寥落,续中有断的倾述着演奏人澎湃汹涌的潮思和野望,思绪纷杂,剪不断,理还乱,此恨绵绵无绝期.......
当最后一个尾音结束,杨阳洋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都夹紧了双腿,潸然尿下。
校领导和评委在场下沉默了好久,全场寂静,没有任何人出声。陈琅站起来谢礼,清隽挺拔的身姿提着二胡下了台,杨阳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这才看清楚这逼犊子玩意儿竟是戴了耳机上台。
回到座席的陈琅抱着二胡,脸上洋溢着笑容,对他的同学们说:“怎么样,我拉得如何?”
杨阳洋脸色像便秘:不如何,你要是能放弃二胡就最好了。
我后悔,好后悔,我不该推举你来上这个节目,我是个罪人。
在那天之后,陈琅某种意义上成为了学校里的一个传说。每每有音乐老师上课到一半,都会用怀念的神色和台下一张张稚嫩的面孔提起一个人,一件过去多年的往事:“你们是不知道,你们曾经有个拉二胡的学长,平时看着斯斯文文,不声不响的,在文艺汇演上面那是真的叫一‘鸣’惊人啊,那二胡给拉得......唉,啧啧,不说也罢。”
这已经留下心理阴影了都,以一己之力给全校人造成难以预估的精神攻击和魔法伤害。
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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