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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向着主人展露笑容的大金毛心里想得却是:如果一会儿这两个人打起来了,自己要不要象征性的叫个救护车呢。
程澈不自觉地往朗月现身边又走近了些,直到能闻到那股熟悉的玫瑰花香,才安心又幸福的摇着尾巴停下。
他突然扭头对着盛衍露出虎牙,在朗月现看不见的角度,皮笑肉不笑的用口型无声地说:“你、挡、路、了。”
那看着盛衍厌恶到扭曲的眼神,目光冰冷又阴沉,哪还有半点在朗月现面前的乖顺阳光。
还是算了吧,程澈心里想着,至少要先打趴下一个再打电话,要不然多可惜。
*
朗月现垂眸看着积水里破碎的灯光倒影,雨点搭在水洼里溅起细小的水珠。他屈了屈手指,方才揍人时用力过猛的指关节还在隐隐作痛。
其实朗月现真的不在乎这些主角之间互相怎么敌视,撕打,仇恨,明争暗斗,头破血流,这些可笑的争吵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同他毫无关系,浮光掠影的荒诞闹剧。
如果不是这次祸事殃及到他自己身上,这些原书中高高在上,用尽手段致使反派达成悲惨死亡结局的主角们,就算打死一两个,他都可以做到完全冷眼旁观。
虽然知道是因为世界意志作祟,才使得自己被迫中药,但是朗月现还是很不爽。
他想起那些恶心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的样子就难掩生理性反胃,抬眼看了看对面小心翼翼,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罪魁祸首。
盛衍整个人都被雨水浇透了,发梢不断往下淌水,却还固执地把伞整个倾斜向他这边。
啊,果然还是很想迁怒啊。
哪怕再后知后觉的人,也能在朗月现此刻的目光中感受到极其不虞的冷淡,盛衍僵直着身子,脸色在大雨中愈发苍白。
他甚至不敢将雨伞稍微放正一些,做出那种事竟然差点害到了心上人,强烈的悔恨和怒火简直要将他撕碎,恨不得将当时在场所有的人全部杀掉。
他后怕到咬紧舌尖,咬出血来才堪堪止住颤抖,他怎么配打伞呢。就算天上下的是刀子,他站在那受着千刀万剐,也抵不上他从照片中看到朗月现喝下那杯酒时心中灭顶的惊惧和愤怒。
还有一些不能明说,让他现在想来都觉得羞愧的卑劣心思……他神情凄切的想着,自己淋着雨湿透的样子是不是能看着更可怜一些,让小月稍微能够再心软一点呢。
“伞放正。”朗月现突然开口。
盛衍浑身一颤,手中慌张的一抖,伞面甩出串水珠,几滴水珠正巧落在他通红的眼眶下,衬得像是哭过一样。
他难掩痛苦的阖了阖眼,强忍住那股酸涩感,声音沙哑又疲惫:“小月……我知道你不想听我的解释,我也不能分辨什么,但是我求你……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去主动伤害你,这件事只是个……”
程澈的动作突然打断了盛衍的小声解释,他熟稔地替朗月现擦去刚刚不小心溅上鬓角的雨水。
指尖蹭过朗月现耳后的发丝,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而朗月现似乎非常熟悉对方的照顾行为,任由他动作,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
两个人互动亲密又自然,盛衍感觉一股委屈嫉妒的酸水涌上心头,死死堵住了他的喉咙,连喘息都变得艰难起来。
朗月现完全没有在听,他表情淡然的看着面前越下越大的雨幕,周边除了几个昏黄的路灯,连个避雨的屋檐都没有。
声色场所的后街口,在大雨天,连只野猫都不会路过。
生锈的铁皮垃圾桶被风吹得咣当摇晃,雨点砸在上面闷鼓般咚咚作响。朗月现看着盛衍的嘴张张合合,那些剖白心迹的话全被雨水搅成模糊的杂音。
他将盛衍时不时间断的解释当成背景音,百无聊赖的伸出手接着雨水,在脑海中跟系统对话:“撞我的那辆车还来不来了,怎么这么墨迹,消极怠工吗?”
系统:“……”
它家这位着急下班,上赶着找死的宿主确实也是稀有物种,系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在原书中,撞死宿主那辆车是某个主角攻安排的,但如今这些主角攻是绝对不可能去伤害朗月现的。
只不过世界意志依旧存在,只要没度过这个必死的雨夜,世界意志就会想尽办法将原书的剧情走完。所以系统也不知道,这辆会结束这一切,用来行凶的车到底会不会出现,会怎么出现。
系统犹豫的开口:“按剧情来说,应该就在这几分钟了……宿主你还是要小心些。”
朗月现走到今天,已经完全能感受到世界意志那无论如何一定要强行过完原书剧情的倔强。他从中药,解药,走到后街口,遇到主角几人,站在这听他们絮叨,统共也就二十分钟。
朗月现知道,之所以现在他还安全着,纯粹是因为他现在身边围着两个世界意志轻易动不了的主角。
但凡主角们晚来个几分钟,让他顺利的一个人走到街尾,那辆现在迟迟未到的车,此刻早就被世界意志绑架着,强行给自己撞飞到天上去了。
所以一直站在这淋雨听他们讲话,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癖好,朗月现是选了一种存活率最大的方式跟世界意志进行对抗。
只不过,听系统的意思,主角们的保护圈也不能阻止一根筋的世界意志准备强行走剧情了。
这雨为了衬托氛围,是越下越大。
终于,三分钟后,那道会解放自己,解放所有人的白光伴随着刺耳的鸣笛声,闪亮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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