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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水之际,兰沉猛地深吸一口气,将湿漉漉的青丝往后拨去,露出一张清冷迷茫的脸蛋,仿若迷路不慎落水的动物,被救起后满是无措和呆滞。
燕赫的初心只是想逗弄,未料能把人吓成这样,无声叹了口气,把他举到阶上放着,“兰云泽。”
兰沉甩了甩脑袋,被唤醒后先是歪头找帕子,然后垂头看回自己的身上。
糟糕,全湿透了。
燕赫跟着他的视线游移,目光自上而下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身形清瘦,里衣紧紧贴附于肌肤之上,仿佛被水浸透的薄纸,勾勒出每一寸肌肤的轮廓,衣衫紧贴时可见腰身纤细,胸骨与肋骨的线条隐约可见,那种不加掩饰的、令人遐想的性感与脆弱,吸引着燕赫的所有神经。
这一刻,帝王微眯了眯眼,喉头暗滑。
浴室的气氛逐渐暧昧。
兰沉亦有察觉他的赤裸裸的目光,脸颊上泛起一抹绯红,像是晨曦初照下的云霞,渐渐晕染开来,为白皙的脸庞添上羞赧,却又格外动人。
“陛下,我......”他想说先去换个衣袍再回来,但瞥见他包扎的手竟也湿了,着急忙慌抓起他的手,“陛下!你的伤!”
燕赫循声看向自己的掌心,后知后觉伤口撕裂,竟渗出了丝丝鲜血,见兰沉担忧,便道:“无碍,别怕。”
兰沉急道:“不行,我去找药。”
话音刚落,燕赫突然抓住他的手,当着他的面前将纱布拆开,露出掌心的伤口,淌血的伤痕触目惊心,若不处理妥当,莫说是否溃烂了,只怕连奏折都无法处理。
兰沉见状愈发着急,但燕赫却说:“这点小伤,对舞刀弄枪之人而言不算什么。”
话虽如此,兰沉的担忧并非消减,他知晓这是自己引起的,有些自责道:“都怪我。”
燕赫道:“若你不信,孤可向你证明。”
兰沉带着疑惑看向他,不料下一刻身子悬空,他低声惊呼,下意识搂住燕赫的脖颈,连腿都圈在他的腰上,“陛下!”
燕赫这一提,让兰沉又是惦记伤口,又是害怕再次滑倒。
万万没想到燕赫把他抱进浴池,稳稳行走几步后一同坐进水里。
束起的青丝落下,为燕赫冷冽的面容增添几分野性,他欲为兰沉褪去多余的衣袍,结果蠢蠢欲动的手被兰沉抓住。
兰沉羞赧道:“不许。”
他声如蚊蚋,耳廓和脸颊红透,细微的拒绝更像欲擒故纵。
燕赫剥衣的举动像是受到鼓舞,刺激着他更想加快速度。
兰沉见他青丝散落,企图转移注意力,连忙问道:“陛下,我有一事想问!”
燕赫的动作被迫停顿,克制着欲望,却难掩锁着他的视线中升腾的占有欲,十分有耐心等他发问。
兰沉察觉到水中的异样,呼吸渐乱,撩起他的青丝缠绕在指尖,低声问:“陛下为何断发?”
话落,燕赫轻抚他后背的手顿住,眸光蹙闪。
兰沉敏感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感觉到他举止的停顿,突然心生不安,犹豫少顷决定不追问了,却在张口欲发话时,燕赫竟给了他回答。
“事关那时。”燕赫暗指父母双亡之时,他湿润的指尖轻轻刮过兰沉的身体轮廓,垂着眼眸续道,“是我不孝,未能在当时为他们报仇。”
一听“报仇”二字,兰沉愣住,下意识和秦伯暄先前所言联想一起,如若先帝病发真有隐情,说明燕赫昔年也有过怀疑,奈何孤立无援,无法将敌人一举歼灭,方以此祭奠,向逝者忏悔认错,更以断发为大忌,告知世人帝王乃是疯子。
兰沉的心中感到诧异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他低头轻轻吻了下指尖的一绺青丝,随后为燕赫重新束发,温声说道:“陛下,可否让我送你一支发簪?”
闻言,燕赫被他吻发的动作触动,凝视他须臾,轻挑眉梢,“那可是正妻之物,莫非你想与我定情私奔?”
兰沉听出他话语中的调戏,但仍旧免不了为此心动,随后握紧拳头轻捶他的胸膛,故作恼羞道:“陛下又揶揄我。”
旁人不知,平日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帝王,每逢床笫之事,总是能用寥寥数字令人方寸大乱。
兰沉时常招架不住他的折腾,不止身体上的,还有言语上的,或温柔耳语,或粗暴欺凌,总之应有尽有,让人意想不到,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直至无力反抗,失声求饶,最后不省人事。
好比此时,兰沉已无处可躲,转移的注意力还是被拉回正轨,被迫面对燕赫的需求。
“云泽。”燕赫声音喑哑,托着他的身子,修长有力的手指寻到归处,“给我。”
兰沉背脊一紧,感受到他宽大的手掌隔着衣袍悄然抚摸,那掌心带着薄茧,即使隔着衬衣也能体会到一二,抚过肌肤时并不觉得刮人,反而有种酥酥麻麻的快感,刺激着他浑身颤栗,渴望想要更多。
身体的异样紧随其后,让兰沉的脸颊如火般炽热,红得让人无法忽视,只能埋头在他颈窝,小声应道:“嗯。”
......
翌日一早,兰沉从榻上转醒,难得见燕赫还未起身,他不想惊动燕赫,只好小心翼翼爬到床后,想从燕赫的小腿上绕过去。
奈何双手才爬过去,燕赫的双腿竟抬起,勾着他的腰,让他的身子滚落到自己怀中。
兰沉没有任何防备下被他抱住,趴在他的胸膛抬眼看去,四目相对,兰沉轻声道:“陛下,早安。”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沙哑,是昨晚喊久所致的。
燕赫的掌心游走到他的后方,故意朝着那软弹的位置拍了拍问:“还疼吗?”
兰沉觉得羞耻,埋头在他怀里,硬着头皮晃了晃脑袋,嘴上说不上痛,但那种感觉就很......别扭。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连忙说道:“陛下,天色不早了,秦太医还在外面候着。”
燕赫看穿他的心思,索性由着他,两人自榻上起身,拾掇好后宣秦伯暄进殿。
把脉期间,苏公公通传林随求见,燕赫传令去御书房等着,待秦伯暄把脉完,燕赫和兰沉道别离开了寝殿。
恭送燕赫离开后,秦伯暄趁着殿内没人,立即去阖上殿门,急道:“云泽,宫里有人要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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