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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包?”
“啊,不是。”沈郁澜拍了下脑袋,懊恼地沿着墙蹲下身,抱着膝说:“闻阿姨,我真的好烦,特别特别烦。”
“跟我说说。”
“说什么都可以吗?”
闻砚书抖出来一根烟给她,等她含进嘴里,弯腰帮她点烟,没有介意胸前若隐若现的风光是否被她看到,也没有介意那些欲说还休的情绪是否被她捕捉到。
她在弥漫的烟雾中不舍地收回手,“郁澜,我是你的阿姨,你可以信任我,无论你有任何烦恼,我都可以帮助你。”
沈郁澜抬头看了闻砚书一眼,觉得她好温柔好温柔,于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仅仅是阿姨吗?”
闻砚书愣神能有好几秒,等沈郁澜把烟雾吹在她腿上时,她直起身,耳后渐渐泛起一层隐秘的红,没有什么情绪地点头了。
沈郁澜没有注意太多,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目光定格在闻砚书脚踝的铃铛,宠物才会被人挂上铃铛,她下意识看向自己手腕那条怎么都摘不下来的铃铛,眼神渐渐放空。
“她叫谢香衣,我和她暧昧过很长时间,究竟有多长呢,让我想一想,哦,那时候胡同里那棵酸枣树偶尔还能结出来几个果子呢,我摘了一颗,咬了一半,她问我酸不酸,我骗她说不酸,然后剩下那半果子就被她吃了,我以为她会说难吃,但她没有,她跟我说,很甜,特别特别甜。”
闻砚书没有打断她,只是刚还把玩在手里的墨镜被她重新戴上了。
“然后她问我,要不要尝尝她嘴里的味道。我说,姐姐,你能不能再等等我,等我高考完,很快的。她没有回答我。她也没有等我。她瞒着我恋爱了,和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
“那个女孩比我好看,比我洋气,比我有钱,当时我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如果我能再好看一点,再洋气一点,再有钱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不愿意再耐心地等等我了。”
沈郁澜抬起湿润的眼,仰头看着闻砚书,“闻阿姨,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影响了很大一部分的我,和她断联后,我暧昧过很多女孩,她们年纪都比我小,有的人,和我一样无聊,有的人,可能真的喜欢我吧。”
“可我,花言巧语跟谁都能说,却谁都喜欢不起来了。”
墨镜倒映出她脸上的泪。
她狼狈地擦了一把泪,自嘲道:“靠,好丢人,有什么值得哭的。”
越来越憋屈,眼泪擦不完了。
她以为自己要蹲在这里狼狈很久了,没想到,带着洗发水清香的大波浪扫过她的手臂,那张明艳深邃的脸在眼前放大,闻砚书蹲在她面前,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嘴角抿着淡定的笑。
沈郁澜心里涌过一阵异样的感觉,眼睛似乎从闻砚书脸上移不开了。
飘过来的烟雾从她微微张开一点缝隙的烈焰红唇溜走,她望向她,脸上忧伤和嘴角弯起的寂寞弧度在朦胧中渐渐清晰。
“没事的,郁澜,可以哭的,阿姨不觉得你丢人。”
以后有女孩子要跟你对烟,不要这样
“不要因为别人的过失否定你自己,郁澜,你很漂亮,虽然整天素面朝天,但底子好的我都要羡慕了。你也没有不洋气,你只是不在意穿着是否是名牌,舒服就好,你的物欲不高,很难被物质裹挟,这很难得。而且,你才二十二岁,未来的路还很长,机会很多,我相信你,你会越来越有钱的。”
从来没有人这么不吝啬地从浅至深夸赞过她,闻砚书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圈在小镇里的人们有时侯真的很奇怪,可以肆无忌惮地骂脏话,也可以毫无底线地开黄腔,但就是那么一句简单的赞扬的话,憋一辈子,憋到要进棺材了,也常常羞于表达。
闻砚书属于外面的世界,可以内敛到极致,也可以外放到极致,她有千姿百态,而你能看到的她,只会是她愿意让你看到的她。
圈在笼子里的鸟怎么会不仰望高空翱翔的鹰呢。
沈郁澜看着闻砚书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如果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她就不会半路选择别人了。”
“自信一点,你很好。”
闻砚书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刮去她眼角的泪,“那你心里还有她吗?”
沈郁澜靠着她的手,眨着眼睛看她,想要把深不可测的她看透,是了,她对她有了探索欲。
闻砚书像是能看透她心中所想,“你是不是又想问我,为什么对你好?”
“嗯。”
“郁澜,你的记性真的很差,大概二十四小时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因为你是琼姐的女儿,对你好,对你不好,都是这个原因。”
“哦。”
为什么现在听到这话,心里像是绞了个结,她记得很清楚,昨天听到这话的时候,心情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是人心善变,还是闻砚书太容易让人心善变。
“闻阿姨,如果我不是我妈的女儿,你还会像现在一样,蹲在这里给我擦眼泪吗?”她明显心存侥幸。
闻砚书笑着摇头了。
吃过那么多酸枣,没有哪一颗比现在酸,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口,喘出来的气都带着酸溜溜的幽怨味儿,“哼,知道了。”
小姑娘很简单,好的坏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她的眼泪越来越依赖闻砚书温柔的抚摸时,闻砚书唇角勾起来,“如果你不喜欢她了,那哭够了,就不要再想她了。如果你还喜欢她,那……”
她停顿好久。
沈郁澜没忍住追问道:“那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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