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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浣溪没有侧首,她只问道:“你的伤还好吗?”
“差不多了。”
她点点头,“那就好。”
话题到
这里似乎就终止了。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时越的队伍上场,激得在场女学生的一片尖叫。
时越快速在家长席上扫视一圈,没有发现某个身影,他眉头拧紧,眯了眯眼睛,但吹哨声已经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场下,终于还是池秋先开了口,“我只是一个外人,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那天的话,到底是被他全听了进去。
她没有回答。
池秋长长的眼睫毛低垂,遮掩住他的眸子。
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有人送了很多的补品过来,还有专车要送他去医院检查,他拒绝了。两个小时后,他的银行账户收到了一笔大额转账,备注是“医药费和抚慰费”。
当时,池秋两双手腕已经肿到吓人,却依旧要在厨房做饭。在沉默地听到隔壁房间内传来母亲的剧烈咳嗽声后,他深吸一口气。
尊严不尊严的,反正又有什么所谓。
“就算是外人,我也想对你好呀。”许浣溪转头看他,眼神中带着怜悯和柔和。“我很心疼你。”
怜悯与心疼,向来都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
可偏偏是许浣溪对他做了这一切。他体内有个声音在叫嚣——她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他是需要她的怜悯和心疼的。
她在说假话吗?她在欺骗自己吗?可是她对他的帮助全部都是实打实的,就算她在骗自己,又如何呢?
许浣溪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情绪。她笑了笑,点亮自己的手机屏幕,翻找出一条短信来。
短信的内容很简短,只有“谢谢”两个字。
她复制了那条短信的电话号码,说道:“既然我知道了你的手机号,那现在能加你的微信吗?”
“恐怕不行。”池秋再次拒绝,在她疑惑的眼神下从兜内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还是那部老年手机,只有最基础的通讯功能。
“其实我不是没有手机,而是我一直用的都是这个。”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只感觉像是亲手剖开了自己的胸腔,将自己血淋淋的一切都展现在她的面前。
请再多怜悯一些他吧,请再多心疼一些他吧。
许浣溪尚未言语,他却觉得她每次清浅的呼吸,对他来说都像是在凌迟。
“怪不得。”许浣溪切换了页面,将那条陌生的号码存为电话联系人,备注被他看见了,是小秋。
“你之前一直没加我微信,让我还伤心了一阵。”她这么说着,可眼底里哪有伤心的情绪,尾调更像是一声俏皮的娇嗔。“那我们以后就用短信沟通好吗?”
池秋很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听见她继续说:“我好久都没和人用短信聊天了,谢谢你让我除了垃圾广告外还能收到别人的短信。”
比赛吹哨,中场休息。
时越的身高在一群打篮球的少年面前依旧惹眼,他坐在休息椅上,接过别人递过来的矿泉水,在昂着头一饮而尽的时候,终于在观众席的位置瞥见了许浣溪。
还没来得及欢喜,就发现了她身边那个碍眼的存在。
距离如此之远,池秋和时越对视,却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时越眼里阴郁的狠戾和暗含的警告。
看着时越,池秋的话却是问向许浣溪的。
“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吗?”
许浣溪不明所以,“什么?”
“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她轻笑一声,否认道:“当然不是啊,我哪里有那个精力。”
池秋微微舔了下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回,许浣溪没有再说什么“心疼”之类的话语,她身体向前倾了倾,和看向这边的时越挥着手。
表情是洋溢着鼓励的热烈,语气却是十分的平淡。
“对你好,是想让你以后可以对我更好。”
池秋只听到自己体内里面名为“希望”的什么东西在“啪”的一声破裂的同时,又在之上快速滋生出来其他的阴暗东西。
“那你对时越好,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吗?”
“是啊。”
既然他能对她坦诚,那自己对他倾诉一些事情作为等价交换也没关系。
“你知道,我和时越的关系吧?”
池秋知道许浣溪是在时沛的葬礼上,那时她帮自己解围。当时对她点头哈腰的葬礼负责人在她离开后用充满不屑的语气说着,“不过是时先生排不上号的情人罢了,还真够装模作样的。”
许浣溪笑了笑,周围的同学没注意这里,她便也毫无忌惮地说了出来。“说起来,我应该可以算得上时先生的前女友吧。”
池秋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扣紧,他喉咙发紧。“那你现在和时越”
你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算什么?从时越对他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他恶劣的性格,他怎么会对自己父亲的情人是这样
池秋说不上来,但直觉感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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