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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公开他多年来给留守儿童捐款的事,谈及他从小被父母忽略的处境,这些年的抑郁焦虑,不仅可以赚取粉丝的同情支持,将大众情绪转化为购买力和网络数据,还能呼吁粉丝关注留守儿童,可谓一举三得。
裴东鹤想也没想,当场驳回了这个提议,说做公益是他的个人行为,不想被公司拿来博眼球;心理疾病是他的隐私,也不想说出来让人同情。
工作人员指出这不完全是博眼球博同情,只是在恰当的时机做最有利的事,往好了想,说不定真能让大家意识到亲子关系中的忽视问题,并且推动公益事业的发展。
裴东鹤承认她说得有理,但还是不肯点头。
这时,一向力挺裴东鹤的瑜姐罕见地发难,提起他之前拒绝参加音综丶答应拒演《镜子》又出尔反尔,以及利用公司关系帮别人撤热搜等事,说裴东鹤还欠她个人情。
裴东鹤没想到瑜姐会跟他对着干,但也理解她确实想抓住这个时机。
权衡之後,他拿出最後的筹码:
「姐,我的合约应该快到期了吧。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用人情交换後续可能不属於公司的利益?」
瑜姐想了想,让屋子里的众人稍候,又把裴东鹤单独带到别处,说:
「我想让你答应,并不全是为了我和公司的利益,也是为了你。」
裴东鹤「哦?」了一声,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瑜姐道:「你父母的关系我多少知道一点,也明白你从小面临的是什麽处境。我就是觉得,当下正是你向他们复仇丶利用他们的最好时机。与其你辛辛苦苦给自己制造丑闻丶败坏名声,再拐弯抹角地惩罚他们,不如直接让他们的丑闻变成你的垫脚石,从此彻底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
裴东鹤摸着下巴,惊讶瑜姐竟然真的什麽都知道,接着灵光一闪,露出个玩味的笑:
「姐,你该不会也跟裴思贤……」
「呸呸呸。」瑜姐掸了掸衣服,嫌晦气似的说,「乱猜什麽呢。我就是跟你妈——不对,是跟宋美玉宋大影后有些过节,想藉机报复她,不行吗?」
「是吗?」裴东鹤将信将疑地打量她,「什麽过节啊?」
瑜姐被他盯得打了个寒噤,索性豁出去了:
「你别胡思乱想啊,我告诉你就是了。她之前抢过我一个艺人,那艺人跟我也不是普通关系。明白了吗?」
「哦,原来是这样。」裴东鹤的笑意松弛了些,「姐你早说啊。凭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不用拿人情要挟我,我也会考虑帮你的。」
「那你是同意了?」
「我还有个条件。」裴东鹤朝她眨眨眼。
瑜姐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无语地问:「……这回又是什麽?」
裴东鹤四下打量一眼,用口型说了「公开恋情」。
瑜姐长叹一声,未置可否,只问:「那你下个五年还跟我们续约吗?」
裴东鹤耸耸肩:
「如果你同意我刚才说的,且不嫌我事儿多麻烦风险大,就续吧。」
他转身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回头道:
「对了姐,小丁的工资该涨了吧,她都干几年了,也该独当一面了。」
瑜姐说「知道了,我会找她聊的」,又问,「你那件事的後续操作就由我全权决定咯?」
裴东鹤说「行,但要对我粉丝温柔一点」,瑜姐哼笑一声,朝他做了个「滚吧」的手势,独自走向会议室。
晚上九点半,京市南站。
裴东鹤停好车子,在约定的出站口附近徘徊。
他右手放在外套口袋里,不断搓着多年前送给许颂苔丶又被他遗落在公寓的手工项炼。
那还是他第一次做项炼,照网上的教程买好材料,趁许颂苔不在时耐心雕刻打磨图案,最後用黑色编织绳串好。
可惜手艺太差,成品像片皱巴巴的叶子,很难看。若不提醒,也根本不会有人猜出它是只鹤。
当时他兴冲冲地捧到许颂苔面前,以为恋人必定能一眼认出它应有的姿态,可惜有些东西,不说清楚讲明白是无法传递给对方的。
这些年来,他们在各自的牢笼里打转,好不容易才守得云开,他也要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把被遗忘的礼物再送一遍。
十一月的晚风越发料峭,到站的动车刚一停稳,车门打开,许颂苔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穿过人群丶奔向站外。
胸前口袋里的小卡片持续散发着温度,在萧索的秋意里为他指引归去的方向。
或许是因为裴东鹤昨天的失联,或许是今天得知太多他家的情况,许颂苔此刻疯狂地想见他,想抱住他亲吻他,咬他耳朵,告诉他别伤心,你还有我。
长箭带着势不可挡的锐意离开弓弦,哪怕不刻意去看,也能听到箭头没入靶心的声音。
晚风中的旅客走出车站,计程车停了又开,红灯之後绿灯亮起,裴东鹤终於抱住了迎面跑来的许颂苔。
他们戴着帽子口罩,晕成夜色里不起眼的黑影,因无数句「我爱你」卸下防备,从此脸贴脸丶心印心,再不分开。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终於写完了!
感谢看到这里的所有读者。
起初动念写这个故事,是因为对横漂生活很感兴趣,想写一个因故被埋没的小演员与大明星的破镜重圆。
断断续续写了十来章後,因为机缘巧合重新理顺了大纲,试着申签,没想到过了,然後是漫长的走榜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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