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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话,难道她就要将这份“暗恋”藏一辈子吗?
别说什么吃醋不吃醋的了。
她但凡再多跟楼楼或其他的女同事搂搂抱抱表现得亲密一点,估计只会让何欢给她打上个“用情不专”的标签。那岂非弄巧成拙,自己坑自己?
陆灵暄献言献策,很多话都很有道理。
楼楼跟她说的,也有道理。
乃至何欢和她发的那几条长微信,都有道理。
可她为什么就只听她们说该如何,却不听听自己的心,在说想如何呢?
楼以璇都可以“明恋”林老师明恋得众人皆知,为什么她就不可以“明恋”何欢明恋得众人皆知?
也不用非得众人皆知,但有一个人,她真的真的很想让她知道。
她的爱情,她不强求何欢参与,但她越来越不能忍受何欢只作为一名旁观者,旁观着她与旁人莫须有的爱恨情仇。
“何老师。”杜禾敏像下了某种决心般,仰头望着何欢。
她没有站起来。
因为她不想用自己的身高给何欢造成压迫感。
她想给何欢的,是进退自如的舒适区,亦是进退皆可的选择权。
爱是克制。
嘴上言“爱”的人很多,行动上证明“爱”的人却很少。
“怎么了?”何欢的心提起来,“你说。”
杜禾敏为了给自己打气,试探着抬手去拉何欢的衣角,只要何欢动作上产生一丁点的过激反应,只要何欢脸上表露出一丁点的厌恶,她就忍痛放弃接下来要说的话。
但何欢依旧温柔地看她,声音也温柔,不但没抗拒,还轻轻覆住了她的手。
多么矜雅娴淑的女人啊,能不被人惦记着介绍相亲对象么?
何欢是一口她的醋没吃到。
她却要醋死了。
再坐以待毙下去,就真的要无疾而终了。
“如果某一天,”杜禾敏语速迟缓地开口,“她们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里,有女人,你会受到惊吓吗?”
“……”何欢的身体顿时绷直了,手也僵住了。
连带着脸上的温柔也一点点褪去,睫毛颤动着越落越低,眼缝也越合越细。
这让杜禾敏萌生出了退意。
但也只一瞬,她便重振旗鼓,再次扬声。
“何老师,回答我好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万一有万一呢?
何欢既然不恐同、不厌同,既然对林老师和楼楼都能共情,万一她内心的最深处其实也藏着尚未彻底觉醒的对女人的情动呢?
杜禾敏想握住何欢的手,但她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一动,就惊扰了何欢,惊扰了这份宁静。
良久,她听到何欢清幽地说:“会吃惊,但不会吓到。”
她自己就喜欢过女孩,又怎么会吓到呢。
何欢给出回答时,手已从杜禾敏手背上移开,视线也同样移去了他处,缥缈地游荡着。
比起上次被杜禾敏问及是否还会跟男人结婚,这次被问到相亲相到女人的看法,反而没有那种强烈的难堪了,但仍然难以启齿。
杜禾敏眼里、心里都燃起了小火苗。
大有星火燎原之势。
“那如果我说,是我想给你介绍一个女性相亲对象,而这名女性,就是我呢?”
“……?!”这下轮到何欢的脑子卡壳且一片空白了。
“何老师。”杜禾敏轻唤一声后,再接再厉,右手仍旧抓着何欢衣角,左手极轻极缓地去碰何欢垂在腿边的手。
从指尖往上,一点一点地,直至掌心相贴。
“你看看我。”和我相个亲吧。
事已至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择日不如撞日,把想表的白都表了。
等何欢移回视线,一脸无措地居高临下看着杜禾敏时,又听她说道:“你说对的是,去年有一段时间我心情沮丧,做什么吃什么都没劲。但你没说对的,是我为什么沮丧。”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何欢,我喜欢的是你,不是楼以璇。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尤其当收到那些我以为是你在委婉表达拒绝的消息后。”
“当然我也不否认,我是喜欢楼楼,但那是一种对于美的乍见之欢,更多的是欣赏,是把她当作好朋友、小妹妹来看待。”
“我谈过恋爱,也有很好的朋友,分得清友情的喜欢和爱情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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