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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下午三点多,宋朝阳、赵炜炜两人返回警局,向谢奇致报告此行所有收获。
宋朝阳:“宋正平家没人,我们只和他家邻居了解了一下大致情况。他家邻居说,16日下午她刚好出门,到楼下时碰见坐车回来的宋正平。宋正平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见到她还和她打了声招呼。”
“除宋正平以外,还有一名学生的家咱们没能进去,那就是韦子石。据韦子石家街坊邻居所说,他母亲生病,不愿见人。平常周末、寒暑假,韦子石都会在家照顾母亲,很少有休息日留宿外面的情况。”
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奇致把对韦子石的关注度提高等级。
如果宋朝阳不告诉他这件事,那他并不会对韦子石留宿别墅这一小点起太多疑心。因为到别家做客,因时间太晚而留宿是很常见的事。但这样平常的事情放在韦子石身上,就很不寻常。
一个往日放弃休闲时间只为照顾母亲的少年怎么这会儿倒像是玩得忘乎所以,不回家了?若是有不少学生选择不回家,那韦子石的行为也是能够解释的。但事实却是,不少住得远的学生一早就走了,他却没有。
“……因为不能和韦子石母亲直接对话,所以我们只能询问街坊邻居。他们表示韦子石周日返家时的表现非常正常。至于韦子石平常的表现……这些街坊邻居赞不绝口,认为他是一个很积极乐观并且努力的人。”
谢奇致点点头,问道:“其他四个呢?”
宋朝阳抬起水杯喝了口水润嗓子,继续道:“陈时和居高义的父母说他们俩返家时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这些我们都向邻居什么的求证了,的确如此。万飞父母没在家,只有他奶奶在。他奶奶的回答和其他学生父母没什么两样。”
“最后就是刘泗……”
谢奇致察觉到他的停顿,下意识正了正坐姿,缓声询问道:“他……大有问题?”
“嘿嘿,阿sir你怎么突然这么紧张?”宋朝阳插了句调笑话,见他对这话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很知趣地立马化身没有感情的汇报机器,“刘泗母亲在外市上班,家里只有父亲刘强在。而他父亲……不仅是个酒鬼,而且还是个酷爱麻将的,天天都待在麻将馆里搓麻将。”
“刘强说,16日下午刘泗返家时没带钥匙,是他给开的门,所以他把时间记得很清楚,刘泗是两点左右回的家。他还称自己15日、16日晚上到凌晨四点均在春花麻将馆打麻将,刘泗回家时,他正在补眠。”
“这点我们已经向春花麻将馆老板核实。”
“阿sir。”宋朝阳笑眯眯的,“你的想法又有一点可以佐证了。”
*
温山高中前身是书院,拥有数百年历史。校园内还保留有百年前的建筑,见之令人感叹其文化底蕴之厚。
但谢奇致并没有什么感觉。
往前数十年,他就是从这所高中毕业的,校园里的景色早就见惯。
但走在他身旁的段承望却有着与他截然不同的心情。
每路过一栋建筑,他都要感叹一声:“奇致啊,你看那栋楼,那不是咱以前呆的教学楼吗?我记得咱们读书的时候,那天花板还掉粉呢。你记得不?有一回那粉落你头上,你还不知道,顶着满脑袋粉在楼栋里晃悠。几年没回来,现在翻新了啊……”
谢奇致并没有心情和他一起怀念青葱岁月,只想让他闭嘴,于是询问道:“段老师,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段承望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抬手拍拍他肩膀,笑道,“别忧心,努力了就成。很多事只能谈尽力……没有结果并不是你的错。”
谢奇致挥去他的手,表情没什么变化,声音却很沉闷:“案子不能谈尽力……”
尽力这两个字,可以说给上司、说给同事、说给家属,但独独不能说给自己听。
必须要……全力以赴。
段承望笑得很温柔,声音柔和而认真:“谢奇致,我相信你已经用尽全力了,也请你相信自己。案子很快就会破,她也会平安归来。”
看见他的笑,谢奇致难得有些怔愣,只喃喃道:“嗯。”
为了不影响其他班级学习,这次心理咨询活动安排在学校实验楼。
在活动正式开始前,谢奇致方已经托季群和段承望的人向学生们说清楚了这次活动的内容,并同学生们签署了录音录像协议。
这样做或许会打草惊蛇,但为了保证学生权利,也为了使这次活动获得的信息有法律效力,他们必须这么做。
活动是采取自愿参与原则。很幸运的是,高三一班无一名在校学生缺席。
这样的结果谢奇致并不意外。根据他的经验,他认为班级是一个很特殊的小型社会,只要有超过一半的人参与一项活动,那么剩下的人即使不愿参加也不会表露出来,甚至还会表现出很乐意的样子。
谢奇致等人到达学校之前,就已经托校方和段承望未开业的心理诊所内员工一起合作,把五个实验教学教室布置了一番。
这次活动,谢奇致和段承望一起负责一个教室。宋朝阳、刘立等人分别负责其余四个教室。
高三一班人数是整个年级最少的,但还是站满了不大不小的实验楼走廊。
谢奇致抬眼望去,不少学生他都曾接触过。
门牌号为201的教室就是他和段承望所负责的那间。旁边依次为刘立、赵炜炜、宋朝阳、柳治所在教室。这些教室里除了会有警察外,就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
季群见到明显非学生的谢奇致等人,连忙过来打招呼:“你们好……请问你们是否是……”
谢奇致点了点头,低声道:“季老师,你好,我是谢奇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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