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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什么真心仰慕,从头到尾也只是一场利益交换。
接着,世子不过是朝她微微一笑,仪静县主便像是疯了一般连滚带爬地离开了书房。
然后,轮到了玉蘅他们。
那双纯黑色的眼瞳没有任何情感地在他们身上略过,他轻轻地笑问,他的桃子到哪里去了?
玉蘅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她知道方管事也是如此。
“我抓住了她,她却不在,是不是故意偷懒?”
方振似乎如梦初醒,他低声回答小桃已经回去了她的来处,“天意如此,还请郎君不要再折磨您自己,也折磨小桃。”
话音落下,一只染着鲜血的手掌掐住了方振的喉咙。
“你总是烂好心,但从前的你说对了一句话。”
世子一脸愉悦地喟叹,桃子就该留在他的身边,从他抱起濒死的少女那一刻便已经注定。
“她逃不掉。”
之后,玉蘅的记忆变得晦涩起来,跟随了世子十多年的方管事被赶走,她也彻底失去了原来的地位,唯一能待的地方只剩下茶间。
她以为自己就此沉寂,没想到夫人归来,她又有了重获信任的机会。
虽然,玉蘅每走一步,内心深处的寒意就更多一分。
她垂着头,指尖甚至控制不住地颤抖……“玉蘅,你来了啊,我刚想起来那一次让你帮我送烤栗子,还没谢过你。”
薛含桃看到她,在从青石县带回的东西里面翻出了一包饴糖,递过去,抿嘴干笑,“虽然只是饴糖,但它是青色的,比较少见。”
玉蘅很难弄清这一刻她是什么心情,不过接过那包饴糖时,她的脚终于算是踩到了地面。
“谢谢夫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略为拘谨。
薛含桃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与以前的不同,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摆弄汤药就是不喝的世子。
崔伯翀打量手中这碗浓稠似墨的东西,厌倦地拧起眉,勺子重新放了回去。
轻轻的一声响,玉蘅慌忙不已,世子的汤药之前由方管事一手负责,现在方振不在,她便有些拿捏不住尺度。
薛含桃端起汤药认真地嗅了嗅,苦涩的气味直冲她的鼻腔,她想了想,说道,“玉蘅,你让厨房送来些蜜渍果子。”
“是。”闻言,玉蘅如遇大赦,拿着包饴糖急急退了下去。
“你当哄孩子?”听出她的用意,崔伯翀眼皮微掀,拉着她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径直留下清晰的牙印。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比起吃药不如吃桃子。
“世子,你这样是不对的,不可以讳疾忌医。”薛含桃趁他不注意悄悄探出舌尖舔了舔勺子,苦的直皱小脸,但接
着她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强调他方才说了好字。
崔世子恍若未闻,他连人都不做了,出尔反尔很稀奇么?
蜜渍果子以及几碟子薛含桃常吃的点心端了上来,她咬咬牙,猛地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
崔伯翀立即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她已经忍住身体的抗拒将药汤咽了下去,末了摇头慢吞吞说,“只有一点苦而已。”
一颗蜜渍果子很快被她放进嘴里,她又眼睛亮晶晶地笑起来,“现在很甜了,唔,还有些酸味,好吃!”
薛含桃没有撒谎,她真的觉得自己嘴巴里面甜甜的,举着一颗让崔世子先尝一尝。
桃子总是如此朴实,不会使花里胡哨的招数,自己试过了才让崔伯翀放心。
只是有一点苦,但是先尝到更多的甜就好了。
她的神色透出几分娇憨,崔伯翀垂下眼眸将她的指尖和果子一起放进嘴中,品尝了许久,然后喝完了那碗腥臭的药汤。
他淡淡地道,“尚能忍受。”
闻言,薛含桃笑的很傻。
她就说不怎么苦嘛。
夜晚,两人重新躺在宽敞柔软的床榻上,屋中摆放着足够的炭盆,薛含桃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
她找回了一些熟悉的感觉,略带迟疑地问还要不要她趴好,崔伯翀看了她一眼,偏头笑着说明天宫里一定会来人。
“你若是想去,那就老老实实的。”他捉住她,一只手掌清脆地拍了下去。
薛含桃的脸颊顿时涨红,急忙闭上眼睛,快两个月没见堂姐,她明日确实想进宫。
马车上终究休息不便,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她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崔伯翀平静地盯着她熟睡的模样,想了一会儿,还是俯身去吻她红扑扑的面颊。没有尝过桃子的甜味,他体内的躁动很难平息。
“蜜渍果子也比不了我的桃子。”
她的滋味才是最美妙的,即便安安静静睡着了也这么勾人。
不过这两日先放过她,等她见完了客人彻底消弭那一封和离书的存在,他要让桃子时刻长在他的身上。
与他不舍不分,永远记住他-
次日,正如崔世子所料,宫里果然来了人,还是柔仪殿的胡姑姑亲自前来,请薛含桃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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