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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论如何都只坚定修十里路。
但是李家主最开始打听到的消息是修六十里路,他所有的物资人力都是按照这个规模调度的。
新招纳的船工都是高价挖来的,一个人一年五十四两。李家帮内部还召集很多工人,一个人就得开出每月五两的工钱。
李家只有三艘万吨级货船,空载吃水深八米,他亲自沿河面摸清了河里的情况,水深波缓,但是靠近采石场附近,河面窄湍急水浅,货船不能进入。
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临时把拉人的小型船只改装成货船,但是这样一来,船只基本就报废了。
拉石子的万吨级货船的维修费和小船的报废成本,加起来就超过一千两。
乍然听见只要运输十里路的石子,但同时工期有要紧缩,要投入他全部的船只人力,这样他的成本损失就更大了。
两方僵持不让步。因为历史隔阂,采石场背后靠的官家觉得河帮坐地起价,趁火打劫。
李家主也觉得对方诚意不足哪能做血亏的买卖,完全不肯让步。
白微澜夹在中间周旋,但到底因为年轻骄矜实践经验少,一时间想不出好法子。
虽然白家曾经是京城首富,但他从小在舅舅府上长大,官场里的尔虞我诈弯弯绕绕他摸得门清。
但是生意上的,他还是个门外汉。
虽说一通百通,但是白微澜琢磨了几天,一直处于着隔膜要破不破的阶段。
白微澜最近苦思冥想,就连宴绯雪在睡梦中,都隐隐听见他翻身的动作。
朦胧中,宴绯雪睁开了眼。半梦半醒中,只见白微澜撑着脑袋,看着自己皱眉深思。
夜里昏暗中,那黑眸似锁着一潭深水,沉的有点吓人。
宴绯雪瞬间清醒了。
“半夜不睡觉,吓人。”他含糊着嗓子,带着自己未察觉的亲昵抱怨。
他伸手摸了摸白微澜露在外面的肩膀,一片凉意。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缩在他怀里,而白微澜胸膛以上都露在黑暗寒气中。
他清醒了点,“你把被子扯上盖着,小心着凉。”
白微澜听话拉上被子,宴绯雪瞬间被褥覆面有些难以呼吸。
他刚掀开被角,头顶就传来白微澜的低声闷笑。
宴绯雪抬起头,往宽阔的胸口上挪了点,脸蹭了蹭白微澜的下颚,“在想什么呢。”
夜里的宴绯雪总是柔软,令人心神荡漾的。
白微澜低头,看着柔润的水眸,心头一热,俯身想寻那温软的唇瓣。
宴绯雪主动迎了上去,白微澜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了他腰间上。
手掌覆盖在薄薄的里衣上,僵硬犹疑片刻,掌心的温度最终落在了皮肤上,宴绯雪几不可察的抖了下。
这个吻不像两人第一次时的争夺失控,宴绯雪很舒服的躺在温暖的怀里,享受了一个绵长又温情的吻。
一吻结束,宴绯雪趴在胸口处喘气,眼尾都沁润着水汽,唇瓣红红的,像是熟透的樱桃,散发着迷醉勾人的气味。
宴绯雪回神后,见白微澜眼神幽深灼灼,方知人还没尽兴。
白微澜情动了。
背后抵着的东西不舒服,宴绯雪手慢慢的伸进被褥。白微澜闷声紧绷,一把抓住了继续下去的手,只是抱着人很克制的吻了下额头。
他笑了下,声音有些暗哑,“不行,咱得挑个黄道吉日。”
宴绯雪白了他一眼,这人还挺记仇的。还在介意,他在平平淡淡的日子里然后平平淡淡的告诉他,孩子是亲生的。
“那你就硬撑着吧。”
“撑不住了啊,媳妇儿。”
宴绯雪正准备问到底要不要,就听白微澜叹息道,“败光家产容易,起山难啊。”
“不过,媳妇儿亲亲我后,我又感觉我可以了。”
宴绯雪抬头借着月色看他,正色道,“遇到什么问题了?”
白微澜说完后,宴绯雪沉吟了会儿,半天道,“确实挺难办的。”
白微澜也没失望,只是夜深人静抱着人说说话,他紧绷的脑子就放松很多。
他之前不给宴绯雪说是不想他担心,当然不排除心底那点死要面子在作祟。
静了片刻后,宴绯雪又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县令因为不想给下任做嫁衣,只想修他在任时上奏完工的十里路。”
“是因为县令觉得从修路这件事情,他一调走就获不到利。”
白微澜点头,“这个县令贪财又贪功,无利不起早。”
“修路这件大事,上面的财政拨款下来了吗?”
“就是因为李润竹查到朝廷拨款下来了,还是按照县令上报的全路段开支拨款,钱还已经落到县令手里。
他明年拍拍屁股带走银子,留下烂摊子一堆,中间猫腻账本太多,肯定让继任者焦头烂额处理这笔遗留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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