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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闻牧远一“打扰”他被迫一心二用,旁人的话倒也没错过什么,只是这点堪称微不足道的触碰让他内心有些鼓噪。
行至此,人已经基本到齐,席明函在主位上笑容不断,席间想要攀附席家的人不计其数,他身边道贺祝寿的人络绎不绝。
席明函上了年纪但保养得当,神采不输青年人,和他卸任时一模一样。
曾经的上位者视线扫过,朝向云泆时温和一笑,看似毫无锋芒。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宴会到了后半程,席明函突然起身,开口说:“今天辛苦各位来一趟,我在此还想宣布一个好消息。”
席明函说着顿了顿,待众人目光齐聚,他竟朗声宣布了席、兰两家的婚讯。
他话音刚落,瞿千岱与云泆对视一眼,意味复杂。
云泆在心里暗叹席明函真是一点不肯落于人后,在此之前他甚至没听到过风声,看来这也是他今天执意要办这场宴会的目的之一。
但云泆对此没有多大反应,大家族的联姻不仅出于政治,也与家族利益有关。中心城自创立以来这些事就屡见不鲜,因此他并不意外。
只是他没想到席家要联姻的人竟不是席任,而是他的弟弟席邈。
席邈也是高阶alpha,但他选择的道路大相与席任径庭。多年来他一直在经营席家的家业,是个聪明人,做事干脆利落不留痕迹,颇有席明函的风范。
警署在邓兴落网后也曾查到席家头上,只不过都被席邈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除去几个无足轻重的喽啰,席家的主要产业并未受到影响。。
此时坐在席中的席邈笑容温和得体,而在他身边的omega正是他的未婚妻,兰宥。
对于她云泆倒不陌生,兰宥任职于中心塔的医药部门,工作能力强又干练勤快。曾经碰巧打过几次照面,云泆对她印象不错。
兰家这一辈多从政,这对席家而言可以说得上是如虎添翼。
云泆对联姻无感,但席任拉拢兰家明眼人都知道他要和瞿千岱打擂台。几年前帝国攻势尚强,联盟内忧外患动荡不安,那时中心城的人心尚齐,还没走到今日这般分裂的地步,反倒是联盟得到喘息之机后上层的人又开始无止境的争斗。
这里的空气都透着欲望,云泆不愿回来也有这一层原因。
他是统帅,因此清楚知道国家表面的安宁是多少血泪筑成的。平民只想社会安稳讨一个有盼头的日子,优渥富庶之人却贪婪可怕,欲望的深壑怎么也无法填平。
何其可悲,但又像是无解的局。
宴会之上一派和气,可自席明函宣布联姻的消息开始,深层涌动的暗流就越发难掩,山雨欲来。
云泆抬眸瞥了一眼,意外对上席任的目光,他很快移开。
“别看他。”闻牧远突然出声。
云泆转头看他,却发觉alpha的面色有些红。
“没看。”云泆失笑。
闻牧远闻言点点头,可那反应大概比平时慢上一拍。
云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闻牧远怔愣片刻才回过神,他双颊泛红,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人的热意。灰蓝的瞳孔竟隐隐接近竖瞳,泛出些许茫然。
云泆瞧他这些反应,心道闻牧远不会喝醉了吧?可那香槟能有什么度数,这酒量一杯倒都不如。
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不知为何被闻牧远这迟钝的模样治愈不少,云泆不由轻笑一声。
闻牧远像是被这笑声唤醒,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找回几分清明。
“酒量不行啊上校。”云泆调侃道。
“抱歉,”闻牧远认真在道歉,“我不怎么喝酒。”
“我可能要给你添麻烦了。”他说着身体不住向云泆那头微倾,弥散在空气里几乎不可察的青藤香气却让他不由自主想靠近。
云泆哭笑不得地上手扶了一把,闻牧远看起来有些醉但还不算厉害,起码基本的思维还在。
他还从未见过一支香槟就能灌倒的人,不过转念一想,人归人蛇归蛇,闻牧远这一半一半的状态,酒量如何还真是个未知数。
被毫不在意地略过,远处的席任面色不虞,但他的情绪藏得好,旁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席邈将刚才发生的事尽收眼底,他戏谑道:“云上将看起来对你可不感冒,也对,毕竟他都已婚了。”
席任不语,他今天故意挑衅闻牧远已是失了分寸。虽心底告诫自己不该过分,但许久没有那么从心所欲,席任抿下一口酒,心头反而生起快意。
席邈总爱说些激怒他的话,他曲指轻敲了敲桌,提醒席邈道:“不该管的事就别多嘴,先把那些人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再说。”
席邈面色一僵,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席任过多纠缠,扭头若无其事地跟未婚妻说笑。
这里有怎样的不甘云泆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喝醉了的闻牧远有些难搞。
宴席散去时alpha除了脸红迟缓些其他与往常无异,可等到上了车,进入密闭的空间,那些被压在心头的情绪就争前恐后窜了出来。
他面上表情依旧不多,棱角分明的半张脸沉静地陷在黑暗里,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错觉。
长而直的睫毛掩住他欲言又止的神色。云泆静静观察着,感官和直觉都告诉他闻牧远有话要说。
在车里不用避讳旁人,粗壮的蛇尾也迫不及待钻了出来,它和主人一样醉醺醺,漫无目的游动一番后东倒西歪地躺在云泆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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