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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明是非(第1页)

浴房是早就备好了热水,司渊渟抱着楚岳峙从寝室里出来时,卫云霄也从暗处里走了出来。

手紧紧按在佩剑的剑柄上,卫云霄看着司渊渟的眼神很是纠结复杂,他一直守在外面,将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后来他所听到的绝对不是正常欢好会发出的声响,更何况在他的理解中,司渊渟应该是无法行那事的才对。

司渊渟将楚岳峙包得严实,只是楚岳峙颈上的齿印却是遮不住,卫云霄一眼看到几乎就要拔剑了,可把头靠在司渊渟肩上的楚岳峙却睁眼瞥向他,艰难开口:“无事。让林亦来一趟。”

“王爷!”卫云霄看到一个时辰多前还好好的楚岳峙此刻疲惫虚弱的样子,根本按捺不住心头对司渊渟的种种不满,“他怎能如此伤你!”

“本王允许,有何不能。”楚岳峙不想多废话,他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精神也有些萎靡,“再多嘴,就让皇甫来把你领走。”

楚岳峙声音沙哑无力,威胁却很到位,司渊渟半个字都不必说,就看到卫云霄气忿不已地怒瞪他一眼,铁青着脸转身离开去找同僚。

稳稳地抱着楚岳峙穿过长廊去浴房,司渊渟低头看又闭上眼的楚岳峙,轻声道:“下次不会了,我……没经验。”

楚岳峙费劲地撑起眼皮,瞅见司渊渟颧骨上的一抹可疑浅红,唇角微勾,应了声:“嗯。”

等进了浴房,司渊渟先把楚岳峙放入浴池里,然后褪下刚刚随意披上的单衣,才跟着泡进浴池把楚岳峙再揽回怀中。

用手上的湿巾在热水里极轻地替楚岳峙擦身,司渊渟双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直到要替楚岳峙清理身后,楚岳峙因为痛而绷紧肌肉,他才又开口道:“你这里,一会要让你属下帮你看吗?”他知道林亦是医者,总得让林亦看过清楚伤的程度才好开伤药,可他依旧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楚岳峙的身体,更不想让人碰到楚岳峙。

忍着痛,楚岳峙皱眉看司渊渟,道:“我让林亦来,是给你看的,你大悲大喜会伤身,刚刚你又那么,那么……咳,兴奋,我怕你还没调理好就又伤了,才让林亦过来。”

司渊渟一时错愕,楚岳峙被他弄成这样子,把林亦叫过来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这份看重,是无时无刻都把他放在了首位。

替楚岳峙仔细清理着伤处,一些身体反应难以控制,楚岳峙时不时会肌肉抽搐一下,司渊渟抬头看他,他却笑笑说不碍事。

“没那么矜贵,你更凶我都受得住。”楚岳峙缓过一阵,就好像又恢复一点精神,靠着司渊渟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在边疆打了很多年仗,苍鹭营里没人打得过我,身为将军我承受力比你以为的要好。”

摸过楚岳峙腹间的六块腹肌,虽然整体比三年多前刚从边疆回来时要瘦,更多几分亲王的端雅贵气,但楚岳峙身上的肌肉线条轮廓依旧很明显。

司渊渟沉吟少许,低头吻了吻他痕迹斑驳的肩头,道:“一会还是让你属下替你看看后面,若是伤得太厉害,需小心养护。”

“问林亦要点药就好,你定不愿意让旁人瞧见我的身体。”楚岳峙说道,他自己是不在意,以前在军营里,赤膊相见跳进同一条河里众人一起洗澡那都是寻常事,毕竟行军打仗何来那么多讲究,但今时不同往日,司渊渟定然会在意,他自然也要避讳。

楚岳峙将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司渊渟也无话可驳,只得转移话题:“我最初以为,你是有经验的,你胸前两处颜色较常人要深,如今想来,都是被战甲磨的吧。”最开始会为了楚岳峙在他手中生涩的反应而不解,后来楚岳峙被他逼到不得不坦白,才慢慢想明白那些违和之处。

明明洁身自好却被冤枉的楚岳峙低哼一声,道:“将军战甲三十公斤有余,压在身上都不知道被磨出血多少次,后来变得皮糙肉厚了,被磨损出血的情况才减少。”他肩上和前胸还有一些关节处,被磨得太多,有些地方生了茧子,有些地方则是留了疤,都是一块块的,肤色也深浅不一。

“我去云霓坊,瞧着那些小倌个个皮娇肉嫩,十指葱白柔软如女子,若论身娇肉贵,我这个亲王反倒还不如他们。”楚岳峙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就心生不悦,却又不太想表现出来,语气顿时变得有几分古怪:“本王瞧着,司公子之前手法熟练,倒像是抱过不少人。”

嘴角浮现隐隐笑意,司渊渟摸着楚岳峙的耳垂,道:“没抱过,大多是吊起来,或是放木马上,再不就是让人跪着。也就只有你,每次都抱在怀里。”

说完过了好一阵楚岳峙都没吭声,司渊渟以为他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低头查看才发现他正目不眨瞬地盯着自己看,于是问道:“怎么?”

“你刚刚,笑了。”楚岳峙有点失神,司渊渟的那抹笑极浅,不细看也就错过了,但他本来以为还要过许久,才能再看到司渊渟笑。

“嗯。”司渊渟没有否认,他其实在今夜以前,一直都还是觉得自己在行尸走肉,感情是虚无缥缈的,没有实体也无法改变过去,他已经很努力试图用自己贫瘠的情感回应楚岳峙,但事实上,直到楚岳峙在他怀里,实际的重量,真实的体肤交融,他在失控中占有了楚岳峙,他才终于真正感觉到自己在呼吸,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揽在楚岳峙肩头的手往下伸入热水中,司渊渟碰了碰楚岳峙被他肆意占有过还无法恢复原样的地方,靠在楚岳峙耳边说道:“你是亲王,也是将军,占有你,蹂躏你,让我感觉我跟旁人并无差别。”

那是相当微妙的心理,明知自己对楚岳峙做了很过分的事,可精神上以及心理上,都因这种近乎暴虐的征服行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有差别的,你比世上所有人都要好。”抓过司渊渟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楚岳峙笑了下,道:“你也把童子之身交待在我身上了,就不跟你计较了。”

两人都已年纪不小,司渊渟不再是那个光风霁月温润如玉的少年,楚岳峙也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无邪爱娇的小皇子,本该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可他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把最初最完整的自己交到了对方手中。

两人泡了一段时间,浴房的门被敲响,卫云霄的声音传进来:“王爷,林亦来了。”

司渊渟抱着楚岳峙从浴池里出来,先把人放到了躺椅上,随后取干净的长巾替楚岳峙把身体擦干。楚岳峙在浴室里泡过后,身上一些淤痕也显了出来,衬着齿印越发令人触目惊心,司渊渟替他穿上寝衣后,才将自己的衣服披上,道:“以后我若是太过分,你还是要反抗,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楚岳峙有点慵懒地瞟了司渊渟一眼,只道:“让林亦进来就在这儿看吧,你成天把我抱来抱去,我在属下面前的威严都所剩无几了。”

司渊渟挑眉,俯身在楚岳峙额上落下一吻,道:“你小时候成天让我抱你,不抱你还不高兴。”说完也不等楚岳峙反驳,便转身走去开了浴房的门,对门外的林亦道:“进来。”

林亦跟着司渊渟进了浴房,刚向楚岳峙行过礼,楚岳峙便道:“你给司公子诊个脉,本王与他行了房事,他情绪起伏颇大,本王不放心。”

抬头看楚岳峙,林亦十分冷静地说道:“王爷,司公子所练功法忌大悲大喜不假,不过近来属下替司公子调理,已找到法子改善这个问题,于房事中一时的激动并不会引发司公子内伤,王爷请放心。相对而言,王爷身上的伤更需注意,方才家奴进王爷寝室更换床铺,属下看了一眼,王爷想必那处有所撕裂,属下能理解王爷与司公子情难自控,但分寸还是要把握好,若次次如此,长此以往会对王爷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林亦长得不算出众,眉眼较淡,五官并不深刻,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便是轻易泯于众人的长相,但也许因为是医者又上过战场,见过太多生死,身上带有一种沉稳的气质,面上也总泰山崩于前也不改色,就连说这种话也一本正经,楚岳峙不觉难为情,司渊渟却觉着自己是被训了,心中难免对楚岳峙更多几分愧疚。

自己犯的错自然要认,司渊渟并未端着,颔首朝林亦欠了欠身,收敛神色道:“林大夫教训得是,本督往后自会注意。”

从怀中取出伤药,林亦并未觉得自己受不起司渊渟的礼,面不改色地把药递给司渊渟,交待道:“属下不便替王爷上药,有请司公子代劳。接下来半月,就不要再行房了。”

司渊渟难得有少许绷不住,向来毫无血色的脸上多了几分红,却显得有人气了,他瞥一眼默不作声的楚岳峙,没从楚岳峙面上瞧见尴尬,反倒发现楚岳峙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想楚岳峙都能向林亦过问如何能挑起他的欲望,也难怪现下如此淡定。

接过伤药,司渊渟到躺椅前将楚岳峙抱起,道:“为了安亲王着想,容本督将安亲王抱回寝室。”

猝不及防被司渊渟当着属下面轻易抱起,楚岳峙脸上僵了一下,明知司渊渟是故意也无可奈何,只能板着脸任由司渊渟又将自己抱出浴房,接受卫云霄一言难尽的眼神洗礼。

寝室的床榻已经让家奴重新收拾干净,两人回了房,司渊渟将楚岳峙放到床榻上,正要拿出伤药替楚岳峙上药,楚岳峙已按住了他的动作,道:“先谈正事。”

林亦的伤药都是亲手调配,特意添加了有安神作用的草药进去,若是先上药,楚岳峙只怕自己药还未涂完便会沉入梦乡。

“安亲王还有精力跟本督谈正事。”司渊渟也非调笑,只是觉着楚岳峙被他这样狠的折腾过,理当先好好休息,一切也可留待明日再谈。

“你要为我铺路可以,但我也不能坐享其成,你就是今夜让我爬不起来了,我也要与你把正事谈清楚。”楚岳峙这些天虽是以休养为主,但该吩咐下去的安排是一件不落,且他心中有疑虑,自然要向司渊渟问清楚,“我问你,皇兄既然如此擅于算计,为何近些年来却是越发的不明是非,还轻信谗言屡屡颁下遭人诟病的暴政,依他的能力,本不该如此昏庸才是。”

司渊渟坐在床榻边上,他打开伤药木盖,指尖挑起一点药膏,伸手轻轻涂抹到楚岳峙脖子的那圈齿印上,再开口,声音已冷下来再无一丝温度:“有咱家在陛下身边,陛下只需做个昏君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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