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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为难间,蒋鸷又道:“都进去吧,外面冷。”
纪望秋捞了把戚缈的右肩,冷脸挂不了多久,看他哥陪人家走远两步就背地吐槽:“走啊小管家,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看表演。”
“什么表演?”戚缈问。
纪望秋朝前方抬下巴:“两面派表演,在我面前重拳出击,在人面前掇臀捧屁。”
被这番形容逗乐,戚缈禁不住想笑,目光触及纪望秋示意的方位,却还是觉得风景比表演更具观看的说服力。
蒋鸷已提前订好雪茄室,胡桃木饰墙、深棕红皮椅,女神石膏雕像托举起两只黄铜灯,唤醒黄金年代的老钱格调。
主管亲自服务,端上四杯冰水,拨响黑胶唱机,礼貌询问需要什么风格的侍茄师,蒋鸷做东,先大度把选择权让给客人:“纪总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纪明越不着痕迹把考验化为了解蒋鸷的钥匙:“蒋生先选。”
“这么客气。”蒋鸷支着下颌陷在雪茄椅中,垂眼像是在思考,凝眸处却是一双被黑西裤裹藏的膝盖,日隔太久,他有些记不清它们被破洞牛仔裤暴露的骨感。
“要个嘴密的吧。”他最终道。
主管聪敏,招来个只会母语的英国男孩问是否满意,蒋鸷说可以,轮到纪明越选择,纪明越意识到一切都是为密谈做充分准备,就说那我追随蒋生的选择。
“抱歉贵宾,店里目前只有一名白人侍茄师。”主管为难道。
无人作声,纪望秋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哥碰壁,屋内优雅流淌的爵士乐像极了他满心的愉悦,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一杯没喝过的冰水被戚缈轻轻放下,玻璃杯底和桌面相触的声音彷如无瑕乐声中倏然出错的音符,他起身,说:“我来吧。”
他的身份本就不该跟大家平起平坐,这样做既遵从蒋鸷的需求,又挽回纪明越的面子,还替为难的主管解围,更给了自己回归本分的机会,足够顾全大局。
至于纪望秋,他过后会哄。
压在身上的道道目光如千斤砝码,不确定来自于谁,戚缈镇定抬头,见蒋鸷端杯饮水一派斯文,应该是发自内心认可他的做法;再看纪望秋,虽有少许不爽却无愤懑,想必还是会心软理解他;最后跟纪明越对视,对方有些难以置信,戚缈找到了千斤砝码的答案,绝对源于纪明越的不信任。
果然,纪明越问:“你会这个?”
戚缈不矜不伐:“看人操作过。”
私享空间内雪茄柜与酒藏品齐全,蒋鸷挑了支富恩特巨著,戚缈就帮纪明越选了不喧宾夺主又不降等的国产天花板黄鹤楼公爵。
纪明越抽雪茄爱喝标配的威士忌,蒋鸷却破天荒要了杯椰子水。
纪明越接过戚缈递来的酒:“好像没见过蒋生碰酒精,怕影响驾车?”
说着一指自己的弟弟:“没带司机的话,让小秋顶替载你一程,他考了证,蒋生放宽心。”
“早生疏了。”纪望秋一饿就不沾烟酒,捧了碗龙虾汤猛灌,攒着力气跟他哥逆着来,“车技比不过我们小管家。”
被点到的人甘当谈资,背向这边躬身在雪茄柜中翻寻着什么,那杯椰子水静置于桌面,和唯一没动过的冰水离得很近,蒋鸷说:“都不劳烦,我纯粹是喜欢灰茄时来点甜口的中和味觉。”
英国男孩解开锁骨扣露出白皙三角区,温驯地跪在雪茄椅边询问偏好的雪茄剪:“Astraightcutterorav-cutter,Sir?”
销金窟的服务与外面大有差别,一言一动都明示着奉承,戚缈不属于这里,所以他不下跪也不献媚,放稳烛台后,“哧”一声划动火柴,点亮了今夜的第三盏灯。
光线幽暗的室内,一双点火的手就显得珍贵,戚缈无意显摆,从西装口袋抽出纯白的半掌缎面手套利落戴上,剪雪茄的动作快准狠,纪明越看在眼里,落在戚缈脸上的眼神就多了分探究。
而戚缈保持半身微弯,拈一根雪松木棒凑近跳动的烛火,以精确的角度缓缓点燃雪茄,并耐心等待它的碳化。
不卑不亢,应付裕如,这张靠近火光的侧脸被缭绕白雾肆意抚摩,好似连一滴眉尾痣都擅长勾魂摄魄。
白人侍茄师不明所以,柔软的手攀上宾客的膝盖,想要一句明确的回答:“Sir?”
蒋鸷目无斜视,只抬起被搭住膝盖的左腿搭上右腿,任由那只手失去支点滑落:“Punchcutter,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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