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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青色的身影猛地飞出去,重重砸在门上,门板吱吱呀呀响了两声,男人才咳着爬起来,捂着胸口抹了一把嘴角的雪,道:“公子,我真的不知道啊。”
桌上的杯子携着掌风飞驰而过,男人躲避不及,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他顿时双膝跪地,颤声道:“公子饶命啊!”
他低着头,几乎要将脑袋埋进地底下,他的余光瞧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慢慢迫近自己,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又退,直至后脊背都贴在了屋门上,他才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来,将视线从面前的靴子上移开,对上一双疯狂又赤红的眼。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公子,他印象中的公子永远是淡淡的,冷冷的,话不多,好像什么都进不得他的心,入不得他的眼,这样癫狂的公子,让他惊恐。
童温祺缓缓蹲下身去,掐住男人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男人挣扎不得,大张着嘴巴不断挣扎。
他自认为是主上派到童温祺身边的人,在童温祺身边是有几分薄面的,他断不会对自己下狠手,所以才有恃无恐,但是没想到童温祺好似是疯了一般,真的下了死手,一副自己不说就会要了自己命的架势。
他挣扎着点点头,发出一股气音:“我……说……”
童温祺猛然松手,男人猛地跌坐在地上,急剧地咳嗽起来,童温祺都等得不耐烦了,道:“快些说。”
男人哑着声音道:“童大姑娘被主上带去了平城……走得,走得城北水路,但是主上吩咐过……”
不等他说完,身边的人影已经不见了,男人欲哭无泪,强忍着身上的痛楚,爬起来往别出去了,他将童洛锦的去向透漏给了公子,主上定是要罚他的。
画舫之上,子敬坐在太师椅之上,手肘靠在扶手上抵着额头,代面之下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睛却没有任何温度,他身边竖着一根长长的铜杆,做成钓鱼竿的模样,却比寻常的钓鱼竿长出三倍不止,粗细约莫有成人拳头般,并不用人擎,而是在船舷处立了个铜座,中间杠轮相接,可通过把手上下转动,控制铜杆起伏。
铜杆的钩子上挂的并不是寻常鱼饵,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正是童洛锦。她全身都湿透了,发髻散乱开,贴在湿漉漉的脸上,她面色苍白,双眸闭合,如同一座没有生气的雕像一般。把手转了两下,童洛锦便失重一般地跌落下去,她整个人都被浸泡在水中,只露出口鼻在外。
子敬瞧了半天,一开始童洛锦还有点反应,但是随着一遍又一遍入水,她渐渐失了生机,顿觉没意思起来。
“无趣,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
他站起身来,从果盘中插了块水果吃了,扭头进了船舫,他没有说要将人拉上来,其他的人也不敢随意动作,只将童洛锦悄悄往上拉了拉,不至于被水起的时候淹死。
直到下午,子敬又觉得无聊了,才想起童洛锦这个人,让人把她带过来,童洛锦被人扔在地上,一动不动,红檀瞧着心生不忍,道:“公子,不会出事吧。”
子敬道:“出不出事,你且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发钗上,道:“这个玩意儿不错。”
红檀会意,取下发钗,走近童洛锦,狠狠扎在她的肩膀上,童洛锦吃痛,悠悠转醒,吐出几口江水。
子敬道:“那就是没事。”
童洛锦被他折磨了一天,现在又被带到他的面前,便知道自己还有逃不掉的下一场劫难,她扯着刺痛的喉咙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折腾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子敬道:“我知道你一无所知啊,我并不想从你身上得到身上,之事瞧着你不痛快,我就舒心,仅此而已。”
童洛锦在心里骂了一声变态,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她道:“你就不怕把我折腾死了,你就没有筹码了么?”
子敬冷了声音,道:“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童洛锦道,“只是提醒。”
子敬冷冷笑了几声,“好!很好!我怎么会让你死呢,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你死了,这些日子我得多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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