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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nk临时发来消息,说有位老客户要晚些到。顾行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早,窗外又阴雨绵绵,索性决定在家多待一会儿。
许嘉臣的状态不太好,长途飞行加上这令人昏昏欲睡的雨天,让他整个人都透着疲惫。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顾行调低了电视音量看他,“或者你回酒店,我们直接在餐厅见?”
“不用。”许嘉臣扯了扯衣领,嗓音有些低哑。他和顾行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但Zenk的沙发并不宽敞,两人的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顾行往旁边挪了一点。
他看了一眼膝盖之间拉开的距离,说:“我就在这儿吧,很久没见你了,不想走。”
这句话让顾行的表情微妙地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自从上次许嘉臣告白后,顾行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毕竟之后他再没提起过那件事,两人也默契地维持着朋友的距离。
可现在,他这句“很久没见你了”轻飘飘地落进空气里,像是某种试探,又像是提醒。
顾行没接话,只是伸手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彻底关掉。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许嘉臣侧过头看他,问:“怎么不看了?”
开了灯的房间依旧昏暗,Zenk的公寓客厅连着开放式的厨房,餐桌上堆放着许多零食的袋子还有猫的罐头,客厅有一些未散开的香薰味道。
许嘉臣少见的主动,并没得到回应,反而让气氛变得紧张。
顾行的嘴唇抿紧,脸上带着一些疑惑,想了半天,低声开口问,“你还没放弃吗?”
面对许嘉臣的顾行很直接,不绕弯子,像一巴掌拍到脸上那样问。
“我给你压力了吗?”许嘉臣没回答,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顾行脸色往下落了一点,可也并非生气,更像无奈,“没有,但———”
许嘉臣看着他。
“但我不想给你造成误会。”话与话之间只停顿了一秒。
顾行回答迅速,就像拒绝一样,面对许嘉臣的一切,顾行都能给出明确反应。
空气持续低压,Zenk的小猫翻了一个身,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外面的雨水没完没了的落下,可顾行除了一些惭愧,没有其他负面情绪。
“这么喜欢蒋赫然吗?”许家臣太累也很困,他脑子变混沌,开始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问出这一句后,顾行的脸色变红润了一些,眼神也闪躲了一下,许嘉臣觉得自己知道了答案。
他靠在沙发上,突然笑了一下。
“顾行,你拒绝人一向这么直接吗?”
从头到尾,顾行说不要许嘉臣,就是真的不要,没有过一丝的欲拒还迎,他直接得像顾行说自己爱不爱吃那道菜,没有什么盘旋的余地。
这天的晚餐,Zenk觉得氛围别扭,但说不出哪里奇怪。
许嘉臣吃很少,他只是说自己坐了长途飞机没胃口,顾行也吃不多。Zenk在饭桌上分享了一些关于诊所的事,又说其实事情风头已经过去,顾行准备好的话,可以考虑重开咨询。
“其实舆情早就过去了,很多客人是可以分辨的。”Zenk夹了一筷子菜,开导道,他始终认为,顾行应该重新开始。
许嘉臣轻轻点头,指节无意识地敲着玻璃杯壁:“是啊,如果觉得时机合适……”
顾行咬着筷子尖,半晌才开口:“我再想想。”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彦医生不是也说过吗?”Zenk忍不住提醒,“别把别人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这是上次聊起心理咨询时,顾行随口提过的结论。
不算说谎,只是没说出全部真相。
许嘉臣的目光飞快地掠过顾行的脸,脑内飞快地闪过咨询报告上的话。
“不要一直聊这个了,我们聊点别的。”顾行突然声音提高了一些,笑着把那份石蟹丝瓜豆腐往俩人面前推了推,“这个好吃,你们尝了吗?”
吃完后,许嘉臣的司机来接他,Zenk今天开了车,所以特地没有喝酒。
在餐厅门口,顾行站在路灯下,用脚踢着脚下一个被捏扁的易拉罐,许嘉臣站在旁边陪他等Zenk把车开出来。
顾行让许嘉臣先走,可他坚持陪着。
夜里的寒风将人吹得清醒,也将人吹得想躲,顾行想了想,抬起头对许嘉臣说:“下午说的那些,你不要太---”
太什么?顾行又说不出来了,他认为什么词都不对,因为他无法感同身受许嘉臣。
“没事,我更不想给你压力。”许嘉臣善解人意道,他似乎有话没说完,但手机响了几下,顾行看到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
此时,Zenk的车从停车场开出来,闪了几下双闪,示意顾行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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