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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兄弟相亲相爱,每年都有一次轮岗的机会,薛匪风放自主权给他们,自己商量者来。
目前的情况是,常铭保护沈清然,常柏跟着薛匪风,常穗负责天下山庄和朝廷通商合作事宜,大姐常蝉在西南。
西南的裕昌侯慕容雄峰,当初主动投奔薛匪风,还想把女儿慕容玥嫁给薛匪风,被拒绝后老老实实地只提供辎重粮草。薛匪风登基之后,满足他想当京官的愿望,给了个正二品的官位。
慕容雄峰家财万贯,但家族势力和产业都集中在西南,他大概天生就有一股想要在官场浮沉的雄心壮志,不爱钱财,偏爱当官,圣旨刚下,立刻把西南的大小事宜撒手不管,轻车简装上京赴任,至今还住在薛匪风赏赐的府上。
这官邸是从上一任官员里抄过来的,外表看着富丽堂皇,内里的金银器皿全部充公。慕容雄峰住着也没觉得哪里不好,没有张罗着装修,反而天天往办公处跑,当官的热情无比之高。
西南的产业由慕容雄峰的侄子慕容虞雪打理,听说他从小病弱,靠药吊命,神棍说取一个女气的名字好养活。
西南苗疆派别错综复杂,能担得起慕容家产业的定然也不是普通人。慕容雄峰喜欢当官,慕容虞雪喜欢什么却没听说过。看着无欲无求的人反倒棘手。
薛匪风从京城调了个人去西南当地方官,担心他一开始处理不好那边的事宜,想找人暗地陪同。常蝉对苗疆一向特别感兴趣,她自告奋勇,陪着林大人一起去西南上任。
因此,当三兄弟一起聚头商量明年怎么轮换时,常蝉还没回来,大家心照不宣地忽略大姐,毕竟除了女魔头没有人想去苗疆。
常铭和常柏一左一右坐在常穗身边,大姐不在,就可以尽情欺负小弟了。
“弟弟啊,我看慕庄主对你挺好的,明年就别换了。”
跟在皇后和陛下身边可是个好差事,皇后经常有奇奇怪怪又美味的食物和他们分享,陛下没胖,他们差点胖了。
常柏附和道:“对,哥哥不跟你抢。”
常穗看着笑成两朵花的哥哥们,和常蝉如出一辙的漂亮眉眼冷冷淡淡:“哦。”
……
慕文寇只知道常穗回去述职,名义上还是薛匪风的手下,当然,实际上他就没摸过常穗遮盖在衣服之下的任何地方。
他没有权力拦着,只能在天下山庄翘首以盼,过了两天,突然从管家口中得知,常穗是回去轮岗的,淡定的表象维持不住,连忙写了好几封信,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委婉告诉常穗,他要不回来自己就去京城长住,以后常穗执行什么任务他都在后面跟着。
常穗回天下山庄的路上,连着接到五封信,他看了一眼就收到袖子里。
没必要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慕文寇写了什么。
慕文寇这个人真真假假,他看不清楚,他上一秒能笑着对他说“小穗儿,我可喜欢你了,给我当庄主夫人吧”,深情得仿佛能溢出来,下一刻,就能笑容丝毫不变地,让官家把背叛天下山庄的几个管事五马分尸。
常穗迷惑了,他看到的深情好像假的,慕文寇对着一头猪都能摆出这样的深情,逗他玩儿似的。慕文寇既能不要脸地低声下气地哄着一个皇帝身边的普通暗卫,也能转眼用同样的表情去做其他事,他好像在告诉别人,这一切只是他的面具,天性风流恣意妄为,当真就可笑了。
常穗和常蝉长得像,这方面却比较笨,但他有自己的原则,看不懂,就不管了。他的主子九五至尊,慕文寇不敢拿他怎么样。
他捏了捏袖子里的信封,五封信折起来鼓鼓的一团。常穗握紧了缰绳,骏马四蹄飞扬,留下一路尘埃。
慕文寇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了,常穗还像块不开窍的榆木,难道是他不够不要脸?不够流氓?
“常穗要回来了吧?”慕文寇看着密信,随口问管家。
管家露出一个过来人的笑容,“在路上,天黑前就能回了。”
慕文寇眉毛微挑,指腹一碾,密信化成粉屑,“柳城那群人还没死心,最近山庄要加强防卫,不要让奸细混进来。”
天下山庄和朝廷合作,修路架桥,扩大经商规模,前几年亏着本做买卖,赚的钱都给薛匪风打仗或者拿来给大齐改善基建,今年转亏为盈,一本万利。现在,路修好了,皇后推出了无数便捷交通的发明创造,百姓家里有余粮,交易日益兴起,通商条件达到顶峰,盛世到来,不再需要天下山庄这样的强大组织做后盾,几个人组一组也能搞起一支商队。
底下的人心思活络了,就想自立门户。要是和平退出也罢了,柳城这群人暗杀忠心于慕文寇的管事,谎称今年收成不好,昧下一大片农庄,另一边,打着慕文寇的旗头,对农庄里的农户极尽压榨。有农户想去天下山庄总部质问慕文寇为什么定的契约不一样,通通半路被截杀,惊动了朝廷。沈清然发函让慕文寇尽早解决,并且补偿当地的农户
慕文寇眼里揉不得沙子,手段也谈不上温和,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但是柳城的管事对慕文寇的作风深谙于心,早做了准备,还是有几条漏网之鱼给逃了。
常穗要回来了,慕文寇亲自巡逻山庄,八百年没干过这事,全庄上下诚惶诚恐,严阵以待,把山庄守得宛若铁桶。
慕文寇第十八次经过山庄大门口,管家气喘吁吁地建议,“庄主,不如咱就在这儿等吧。”
他一把老骨头走不动了。
“也行。”
话音刚落,杳杳马蹄声由远而近,慕文寇眼睛一亮,大步走出山庄门,“本庄主今天在门口站着等了一天,管家,你得让常穗知道。”
“明白。”
阳光很盛,树梢的新叶被照得绿油油,反射出一丝金灿的微光,缝隙里间或有森寒白光溢出,抖落了两片枯叶。
慕文寇瞬间眼神凌厉,从腰间摸出一排暗器,迅雷不及掩耳飙向茂密的树冠。
仿佛石子投向幽洞,惊起蝙蝠无数。地上扑通落了两个人,几道黑影从凌空出现,如鬼魅一般,刀刃白光刺眼,互相对视一眼,齐心攻向常穗。
“该死!”慕文寇低咒一声,立即飞身追去,眼看常穗刚从从拐弯出现,就被那群黑影缠上,猝不及防间隐隐落了下风。
慕文寇落后几息,万分后悔自己离着那棵树百米之远便出手。更揪心的是,常穗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状态不佳,面对刀刀必杀的攻势力不从心。
白刃举起刺向常穗的样子映在瞳孔上,慕文寇惯常笑意吟吟的面具伪装不下去,满目惊骇,悔恨交加。他拼命一跃欺身上前,他没带剑,堪堪在白刃没入肉身的前一刻,空手握住刀尖一寸处,血流如注,鲜红刺眼。
常穗面如白纸,仿佛失血的是他,目光颤动,不可置信。
慕文寇也是第一次看见情绪波动巨大的常穗,终于不再是那副冷冷的,好像怎么逗都不会上心,他一定心疼了吧。慕文寇目光狡诈,拇指一按,轻而易举地掰断刀尖,随后手仿佛失力地一松,做出刀刃没入胸膛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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