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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堆积着山雨欲来的气息,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再提及那日的意外,也默契地假装望不到覆盖在上空的阴霾。
轻松地吃喝聊天,该工作的工作,该读书的读书,然后挤出一切空闲的时间抱在一起没完没了地做色色的事情。
时间总是有节点限制,无论如何珍惜,到了某个时刻就要去走某条路,谁都无能为力。
先前接下的军旅电影即将开机,颜雨赶去和剧组碰了面,沟通完基础需求,离正式开机已经只剩一天,他还是从南京赶回了荣城。
钟南月在家里办公,颜雨推门进来的一瞬间,他睁大了双眼,张了张嘴,“你……”
“组里要求剃的,为了贴人设,”颜雨被他过大的反应闹得不自在起来,揉了下新剪的贴头皮小圆寸问钟南月,“是不是不好看啊?”
“好看是好看,你怎么会不好看,”钟南月吞了口口水,而后又瘪了瘪嘴,“就是……”
就是丨爱丨爱的时候没有柔软的长毛可以揉了,嘤。
他在心里补了个语气词,被自己恶心的一激灵。
“就是什么?”颜雨凑过来扬起脸半跪在他身前,把小寸头拱到他怀里,“摸摸。”
钟南月抬手摸了下,痒痒的扎手,扎的心也跟着痒,新奇的体验感。
“你头好圆啊宝宝,看起来好可爱。”
“不应该是很man吗、”颜雨不喜欢可爱系的形容词,直起身子不给他摸了,“妆发老师也说我头型好看,说这样很帅。”
提起剧组相关的事情,钟南月意犹未尽地收回手,僵僵地看着颜雨,话里带着些难言的委屈和不舍,“明天就要进组了吗?”
“是啊。”颜雨说着,收走了钟南月手里的资料丢到一边。
家里各个角落都放了套丨子,他将手探到背后的茶几抽屉里摸索着取了一只叼在嘴里,朝钟南月挑了下眉,一把将人扥起来,浪里浪气地扛着他哥去了卧室。
“所以要珍惜时间!”
钟南月本来遗憾那一头手感很好的长毛被剃了,到了实战却发现,这种新奇的体验竟然丝毫不比长毛差。
少了发型修饰,颜雨脸型显得愈发精致了些,锋利的下颌线压住了柔和的轮廓,看起来像是长大了许多,眉梢眼角却仍藏着些许少年的玲珑气质。
从前钟南月只觉得他漂亮,这么看才发现原来他的小孩驾驭能力这么强,长发遮盖是玲珑少年,剃了圆寸便是精致酷哥儿,被亲吻身体的时候,他忍不住去摸颜雨短短的发茬,垂眸望见圆圆的、扎手的脑袋沉迷地埋在自己周身索取,心间带过一波波奇妙的电流。
他想着自己大概是有前世福报的,不然怎么会撞上这样不可思议的孽缘。
只可惜这段缘分浅了点……
迷乱过后颜雨再次翻身压住了他,没有去洗澡,黏腻地抱在一起。
他拢着钟南月的发丝望他的眉眼,语意模糊地问他,“你会等我回来,对不对?”
“我怕有些事情高兴一个人处理不来,这次叫小喜一起跟你去。”钟南月答非所问地说。
颜雨受伤那件事钟南月一直在追查,最终查到一个离职的道具人员头上断了线索。
那人履历蹊跷,先前在很多组里混过,却在颜雨受伤后消失在行当中,这让钟南月几乎确定颜雨的伤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桩断头案让他越来越心慌,慌得整夜不能成眠,即便睡去,也总有噩梦作伴。
很多个夜里,他会在颜雨睡熟后侧过身看他,指尖悬浮着细致地描摹他的眉眼,痛苦地想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与他说再见。
颜雨感知得到他的情绪,变得聒噪又轻佻,做无厘头的事情,讲并不那么好笑的笑话,一个人把话题填得满满当当,堵得钟南月插不上嘴。
每当钟南月满眼复杂地望向颜雨,颜雨就会扑上来狂烈地亲吻他,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用最笨拙的方式回避最棘手的问题。
钟南月心里滴滴答答地走着倒计时,理智告诉他要快刀斩乱麻,可他的小狗崽崽在苦撑着强颜欢笑,实在难过的时候也会冲他撒娇,含泪的双眼写着“哥哥不要”,叫他如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钟铝铭已经委托了律师递来订婚协议和珠三角的项目资料,钟南月不想颜雨难过,暗自周旋着,拖延着想等颜雨进组之后再返京,却也担心再拖下去钟铝铭会对颜雨出手。
小喜处理突发状况的能力远在高兴之上,他跟在颜雨身边,钟南月勉强可以安心些。
“不要吧,”颜雨知道他是担心顶上有人来找自己麻烦,可他更担心钟南月,“喜哥陪你久了,他在你身边我比较放心。”
“就是陪我久了,他在你身边我才比较放心。”钟南月换了人称把话丢还给了颜雨。
颜雨撇了撇嘴,不再固执。
能让他安心也是好的。
“那你要照顾好自己。”他说。
钟南月对他笑,说你也是。
“在一起的时候颜雨来照顾小钟。颜雨不在身边的时候,你负责替我照顾好小钟,”颜雨低头亲他,“我把小钟交给你了,善待他,好吗。”
钟南月捏他的脸,“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可你有时候比三岁小孩还叫人头疼。”
钟南月沉默了一会儿,撇开眼睛淡淡地问,“你还记得他们诓你演的那部古装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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