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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然离开监视器走了过来,拿了一包抽纸递给他俩。顾斯年抬头朝尤然笑笑,说道:“缓会儿吧,他有点难受。”
刚才的戏,尤然也很动容,躲在监视器后面擦干了眼泪才走过来。
他完全没想到,顾斯年的出现,能激发出盛岁意这么强烈的情绪。原本他觉得这场戏,拍个八十分就可以,但显然实际情况远远超出预期。
这为景和帝之后的行动铺垫了更扎实的动机。
这不是有点难受,是相当痛彻心扉。尤然看出来,应道:“我们先去拍其他组,小意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
等人群散去,顾斯年扶着盛岁意起来。他现在手和身上都是黏糊糊的红色素和蜂蜜混合物,实在是有些难受。
“陪我回去洗洗,好不好?”顾斯年轻声问道。
盛岁意像是要表现他不嫌弃一样,主动拉起了顾斯年的手,边抽抽边说:“好,回去。”
等他俩脱了重重的戏服,再开车回到酒店,天色已经黑了。
顾斯年拿了浴袍赶忙进了浴室,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盛岁意趴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岁岁......”顾斯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走过去抱紧他。
软乎乎的盛岁意不知道被打开了哪个开关,靠在顾斯年颈窝,呆呆地说:“我刚差点就进去了,可这会儿我不太想做,但挨着你我肯定忍不住......”
“嗯,不做,我抱着你。”顾斯年哄他,“我哪儿也不去,陪你。”
盛岁意脑袋里一团浆糊,这场戏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他不愿意多想,只想顺着心意挨着顾斯年。
等盛岁意洗完澡,顾斯年又哄着他喝了杯牛奶。两人腿压着腿坐在沙发上,手紧紧拉着。
安静了片刻,盛岁意突然问道:“你今天不用回你那家吗?”
“不回。”顾斯年坚定地回答。
原本他确实是要回的,但他刚给小草发了消息,让他帮忙去喂鹦鹉。
“你不是每天都要回吗?”盛岁意好奇地问。
盛岁意拐着弯,就是不直接问,以为自己的试探藏得挺好:“今天为啥不回了?”
顾斯年靠近一点,轻轻摸着盛岁意的脸:“老婆,你在哭啊,我怎么走?”
第11章鹦鹉
盛岁意脑袋里一团浆糊,很难说清楚为什么会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平常他分得清楚人物是人物,演员是演员。可今天,他怀里抱着的是顾斯年,他却没那么清醒了。
想到这儿,盛岁意环住顾斯年的胳膊,把头搁在他肩头。
这让顾斯年有些诧异,毕竟这些天,他俩的亲密接触,多是他主导。这是头一回,盛岁意这么主动。
可这主动并非为了求欢,而是带着脆弱。
顾斯年收了开玩笑的心思,侧过头亲了亲他的额角,伸长手臂把他揽进怀里。
“岁岁。”顾斯年轻声喊。
盛岁意身体动了下,又放松自己,笑了笑,软软地应了声:“哥。”
“嗳,真乖。”顾斯年叹了一声,似是没想到盛岁意会这么叫他。
从小到大,能让盛岁意心服口服叫顾斯年哥哥的时候不多。往往是盛岁意被训了委屈的时候,会窝在顾斯年身边,扒着他的胳膊叫一声。
这是个信号,顾斯年知道他是需要人陪着了。也不用说什么问什么,只是陪着他,一点点把情绪消化掉。
老人们都说盛岁意没心没肺,不开心了也不往心里去。只有顾斯年知道,盛岁意是会难过的。
那时候的顾斯年也是个孩子,并不知道他如果能说点开导的话,盛岁意好得更快。
现在顾斯年知道了,于是他在一片安静里开了口:“岁岁,你为了塑造好一个角色,付出了很多。你的部分已经做得很好了,其余的部分就不要把责任压在自己身上了。”
“就像今天,我跟你说,你演好自己的部分,我的就交给我,你有没有轻松一点?”
盛岁意坐直了看向顾斯年,片刻后点头:“可是不是人人都是你啊,今天拍这么顺,其实很少。”
“瑕疵,也是这个作品的一部分。”顾斯年捏捏他的耳朵,“你一遍遍地拍,有时候效果不好,也不是你的原因。你觉得自己做得很好的地方,就不要再回头看了。”
“如果真不好,导演会说,而不是让你自己反思。”顾斯年拍了拍他的后背。
“真的吗?”盛岁意眨巴眨巴眼睛。
顾斯年点了点头:“至少尤然是这么说的,他说你有时候状态紧了点儿,可以适当放放。”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和你拍的这场太入戏了?”盛岁意问道。
顾斯年笑了声,把他抱了起来。盛岁意吓了一跳,赶忙抬腿缠住他的腰。
“如果我们俩互换角色,我也一样受不了。”顾斯年把他放在床上,倾身吻住他。
也许盛岁意没有这么想过,但在他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失去顾斯年就是他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盛岁意的毛衣被顾斯年脱了下来,他喘着气问:“你真不用回家吗?”
顾斯年被气笑了,拍他屁股:“你想撵我走啊?我偏不。”
这一晚的温情脉脉让盛岁意再次忽略了那些隐隐的猜测。他想,顾斯年至少是有点喜欢他的吧。
他不再细想,放纵自己沉溺在欢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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