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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深一脚浅的,他们一点点上了山。雪被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个时间,没什么人来爬山。脚底下都是新鲜的雪,踩起来有种格外的爽感。
“今天真是踩过瘾了,哈哈!”盛岁意的声音隔着口罩传出来,闷闷的但依然生动。
彭哥走在最前面,顾斯年断后,盛岁意在中间沿着彭哥的脚步走着。
但他又不往彭哥的脚印里踩,要自己在一旁踩个新的雪坑。
顾斯年在后面看得直乐,笑他小孩心性。虽然走彭哥走过的路更安全,但显然盛岁意这会儿玩得正开心,顾斯年就随他去了。
“真白啊。”盛岁意抬头往上看了眼,入眼皆是白茫茫。
树枝上压着雪,显得格外坚韧。这样不屈的生命力,让人看了难免惊叹。
再往高处走,渐渐远离人声嘈杂的雪乡,环境更为静谧。此刻盛岁意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和前后的踩雪声。
声音种类太少太少,和平日里完全不成比例。盛岁意获得了难得的安静,他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顾斯年捕捉到了那点清脆的笑声,问他:“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盛岁意回头瞧了顾斯年一眼,看他帽子上挂了雪,等了两步,帮他打掉。
“我很喜欢这里,谢谢你的安排。”盛岁意乖乖地说,眼睛亮亮的。
要不是觉得自己这会儿嘴唇肯定是凉的,顾斯年一定要吻他。
“喜欢就好。”顾斯年由衷地说。
小两口这么短暂腻歪了下,彭哥已经走出去好远。盛岁意一回身,发现人没了,着急地大喊:“彭哥,大哥,别丢下我们!”
“就丢!不跟秀恩爱的玩儿!”彭哥气势汹汹地嚷嚷。
“不秀了,不秀了。”盛岁意脸发烫,“诶,不对啊,我们也没秀啊,我们就这样啊。”
这话让单身狗彭哥更气了,一步一步走得要把雪地踩个洞出来似的。
顾斯年的脸埋在口罩和围巾里,他乐眯了眼睛,但这点笑意又都被遮盖上了。
“吱呀”一声,不堪重负的树枝坠下,随之掉落的雪连成片如同幕帘。盛岁意站在原地瞧见,惋惜地叹了口气。
“见不到春天了。”盛岁意有感而发。
“春风吹又生。”顾斯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除开最初的新奇,越往深处走去,脚步越沉。彭哥心里有数,开始主动说话调动他俩的情绪。
他们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了,身体逐渐有些沉重,但他俩情绪还不错。不多说话,是想保持体力,但彭哥一开口跟他们聊天,他们又会很快接上。
“你俩可以啊,一点不拿劲儿。”彭哥笑着说,“我以前也给其他综艺做过向导,不瞒你们说,事儿可多了。”
“这儿不能走,那儿不安全,哪哪累。一通折腾,我不快活,他们也不开心。不像你俩,啥话不说就是跟着走。”
“我们在努力伪装成当地人。”盛岁意解释道。
彭哥笑起来:“那就留这儿呗,老乡啊。”
林间的大树裹着银白的外衣,静静地看着他们。在这里待得久了,难免会恍惚。
瞧着盛岁意脚步慢了,顾斯年跟了两步上去,握住他的胳膊。
“不太舒服?”顾斯年小声问。
在顾斯年面前,盛岁意不想伪装,他点了点头:“有点头晕。”
“彭哥,咱们歇会儿吧。”顾斯年朝前喊了一嗓。
彭哥找了块石头,扫开上面的雪,让盛岁意坐下来。顾斯年拥着盛岁意,手拍在他后背。
“没事儿,岁岁,我在呢,不害怕。”顾斯年轻声哄道。
“嗯,好。”盛岁意也小小声应。
顾斯年知道盛岁意在努力克服,但还是耐不住那一年寒冷的记忆暗暗作祟。
“哥,是不是我走出去了,我就能好了?”盛岁意看向顾斯年。
顾斯年握住他的手,耐心地说:“岁岁,这不是任务,也不是要求。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咱们就下去。”
“没有,哥,我还好。”盛岁意扯了个笑,“你在我身边,我不害怕。”
彭哥在一旁站着,听着他俩的对话没出声。他不是第一次见明星,以前没什么感觉,这次觉得这俩小的还挺有意思。
说话跟讲相声似的,也不会提什么无理要求。
只是这盛岁意看起来确实不太舒服,似乎有什么隐情,彭哥不太好问。
过了会儿,盛岁意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了,他按住顾斯年的肩膀:“哥,陪我走下去好吗?我要克服这个问题,不能让,不能让那些不好的事情打败我。”
“好,我陪你。”听了他的话,顾斯年努力压过那一阵心酸,虚虚地抱了抱他。
彭哥瞧着他俩,感觉怎么这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好像还有挺多故事呢?
之后的路,顾斯年时不时就找盛岁意讲话。他知道盛岁意在努力走出那片阴影,尽管那阴影比他预想得要深,但此刻的他还是相信,盛岁意能做到。
在顾斯年心里,盛岁意身上有种韧劲,就像这山林里高高低低的树一样。也许不曾被注意到,但他始终在顽强生长,用他自己的方式,抵抗着困难和挫折。
以前的日子,终究过去了,顾斯年不想盛岁意陷在原地,所以以后的路,他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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