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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说没吃上的也馋了,都在找卖瓜子的何妈和秦爹。
何妈看秦好女旁边还有几个大口袋,拔腿又要去卖。楚韵赚多了钱,打赏人也大方,到时她拿在手里就不是一个饼子两个铜板的事了。
楚韵却没让何妈去,道:“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新零嘴儿出来一下就把人喂饱了怎么了得?生意本就难做,非得吊一吊他们,让他们到处打听给葵瓜子儿扬扬名,到时咱们再站出来卖,还不得卖疯了。”
魏佳氏也是个有见识的妇人,她更担心别的,小声道:“傅家丢了这么大个丑,她们老家人又没死绝,咱们在这儿大张旗鼓的卖瓜子,日后闹出来怕是要惹麻烦,这会儿收拾了回去,等风头过了,再卖个痛快不迟。”
何妈看两个奶奶都这么说,只得意犹未尽地算了,她没想到自己还是个卖瓜能手呢。
若给她几间铺子,未必不能腰缠万贯哩。
及至人散了,剩下的两百多斤瓜子仍叫楚韵藏在手里。秦家父女惦记田里还有活计,不肯久留,道:“过两日庄稼熟了,再给奶奶送农货,我们再上来又能见着。”
楚韵不好挽留,亲自在店里挑了只肥老鸭叫他们提回去。
何妈舍不得那只肥鸭子,一路上都看着铜钱想三奶奶这回得发个大财。
这话不然。
楚韵当时种了一千株葵花。
秦好女说,这一千株葵花长到成年的有七百株。亩地三百五十斤。
现代葵花亩产也是在三百斤到四百斤之间。
秦家人种的三百斤葵花籽,就是这个时代顶尖的生产力水平,日后再种,亩产也只会往下浮动不会往上浮动。
去掉坏损的瓜子、留下的良种、以及卖掉的三十斤。楚韵手里就剩二百七十斤,半斤五文,卖光也就是二两七钱。
这钱头一年秦家为还肥方不收她的钱,日后跟秦家人三七分,作为他们的劳力费。
更别提今年这亩地还是小荷老师免费让她用的了。
瓜子是贱食,卖到五文钱几乎不可能再涨了。
像何妈和卖瓜老汉那样看形势提价,只能赚个热闹。热闹散了,用来消遣的平民零嘴比米都贵了,老百姓谁会去买呢?
楚韵越算越觉着,这还真是小本生意,要是做好了也只是胜在稳定而已。
回去后,她就跟杜容和说了卖瓜子的事,道:“卖瓜子还真成不了巨富。”
杜容和听她算完账,嫌她人工贵,道:“我的田不就是你的田,我还真指望田里出息过活不成?再说家里有个不要钱的狗腿子,你怎么不去讨了来?”
何妈李叔在外“品鉴”新瓜子儿好不好吃,听到这,哟了一声,都笑了。
楚韵一心钻在钱眼里,这等打趣简直是毛毛雨了,还算着那免费的人工呢,道:“让大爷给我卖瓜子,我怕他走一路吃一路。东西没卖出去那还好了,外头街坊打上门让咱们去门口扫瓜子皮,是你去还是我去?”
杜容和一想,还真是大哥干得出来的事,冷哼一声道:“我叫李叔跟着他,凡他吃了一粒,就当着他的面儿撕他一幅画。”
楚韵奇了:“他都还有画呢?不是早叫大嫂卖完了吗?”
杜容和清咳一声:“密哥儿前几日带着小花溜达,啄出好大一个老鼠洞,大哥悄不声儿的当衣服卖鞋把许多画偷偷赎了回来,叠得四四方方地藏在里头,都叫我拿了。”
“等闹出事,大爷又要叫了。”楚韵啧啧,念一句阿弥陀佛,笑:“这可是你求我的。”
杜容和:“求你有用么?早前你说给我做支牡丹,这都几日了还不曾见着。”
楚韵笑翻:“先时说给你你还不要,这时人一时手慢了,你又要催,等我做好了你要不戴怎么说?”
杜容和低眉浅笑,娇羞道:“小荷自然什么都依大人的。”
楚韵正色:“小荷老师,你可越老越不正经了。”
何妈一听这事儿没啥赚头,也歇了心思,还在外头跟杜容和说起傅家人的事,道:“你没瞅着,那小老爷夜叉似的跳下去把人叉住了!”
杜容和是半个包打听,出宫前就知道傅家人被拿了,宫里也议论纷纷,还有不少人想傅家的钱,喜得上蹿下跳地去寻个抄家的肥差。
他当时只顾烹茶着看官场丑态,这时听到几人路过案发地,也惊了,道:“你们要出门,下回该先跟我说,二嫂是个不识路的,早前刚嫁进门,这一亩三分地都能迷路好几次,她寻的跳尸哪会拉人。”
幸好这回没出事,杜容和道:“京里盯着傅家的太多了,你们遇见傅家人的事瞒不住人,这几日不要出门,躲个清闲,等事儿平息下来再出去吧。”
楚韵也是这么想的。
次日,杜家率先出了个猹。
杜太太念着阿弥陀佛,在饭桌上问:“他们家究竟怎么被拿的?”
杜容和笑:“傅家女眷不识字不明理,闹得不知道三十汉人一起出行有反清嫌疑。”
“不识字害得全家驾鹤西去,这可真是窝囊死的。”杜太太转着佛珠,不知怎么,忽然说:“你媳妇跪了一下午求菩萨擒拿傅家人,次日这一家子就都没了,该不会是叫她跪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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