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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她?也知道了杜文为什么头一次成婚会跟着绸缎庄的少东家跑,对她?来说——这是上等婚,可?遇不可?求。
过去后她?最初也如?计划般过得如?鱼得水,除了没料到男人会变心。
至于她?选的第二任丈夫,也完美符合二姐的择偶条件,——寄情?山水的落魄孝子。
他混上了道台,事业更上一层楼了,但在二姐眼里这支股票却贬值了,男人也跟着不值钱了。
楚韵跟杜容和道:“说不定传话过来的真是平儿。”
之前她?不理解二姐做事的理由,现在知道了一点?,楚韵想这确实?是二姐做得出来的事。
这个姑娘从七岁就认为父母铆足了劲想让她?嫁的爱新觉罗是下等人,她?依然说什么都要?跑。
她?真的认为这是折辱。
楚韵想放声大笑,不管二姐做得对不对,但她?七岁时写下的这句话还?是爽到了自己。
当然,她?不是针对爱新觉罗,她?是针对所有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
第091章吃撑了
七岁的小杜文行文很尖锐,用?词造句也格外极端,但随着她长大,文风就逐渐变了,等写到最后一页时?,已经是胸有成竹的口吻。
楚韵只把自序看完了,后边草草翻了几页,杜文的记录一直维持到她十三岁跑出杜家前?夕。
从二姐在书上?露出的态度看,她似乎对杜家没有多大感情,大多数时?候对这个家闹出的笑话都保持着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
二姐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想看看周围的人群里,有没有成功摆脱父母、家族、皇权控制,成功逃出生天的。
这个跟李佑纯和她们交好的动机很相?似,但李佑纯绝无可能如同二姐般,轻易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只为了做个人。
他?在李家出生,生下来就有家业要继承,不管膝盖放得多低,回家还是能做大爷。
杜文是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如果按部就班地走,她一生只会在娘家和夫家打转,这两个地方都不会给她猖狂的机会。
所以?,她轻而易举就能放弃一切,跟随自己的愿望远走高?飞。
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等楚韵看完了自序,杜容和才合上?书。
他?看懂了六成,“爱新?觉罗是下等人”,前?五个字都是汉字,只有“下等人”是写成的洋文,但按照等级排序,杜容和心里对这串鬼画符也有猜测。
他?深受震动,心中起伏不定,都没好意思?问楚韵看懂了没。
二姐写了这么厚一本书,第?一页就说爱新?觉罗是身份低微的下贱人,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杜家一屋子人立马就能被杀得一干二净。
满人装模作样的学汉人,但做包衣的都知道,这些人骨子里还是关外那?套动辄打杀人的做派。
杜容和暂时?不想看了,他?在想要拿这本书怎么办。没看见?爱新?觉罗这四个字他?还敢把洋文抄下来拿给洋人看。
这时?却不敢了,生怕有一个字不对就满门抄斩。
总之,杜容和看见?窗外点上?了灯笼后,就催着楚韵回屋睡觉,他?想歇下来静静心。
楚韵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他?拉到床边坐着,看着杜容和满腹心事地在屋子里转悠着端水、热帕子,给她擦脸。
要不是楚韵拦着,他?能连洗脚水都一起端过来。
何妈看两个人玩了一晚上?,漱口前?还一人喝了碗稠乎乎的大米粥填肚子,舒坦得像过年前?夕吃香喝辣的年猪儿,到上?床了都没提爹娘一声,心里那?个慌啊。
她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但两个孩子对杜老爷越发不恭敬,她看得出来。
自己以?后是要跟着三房过的,老爷是死是活跟姓何的又有什么关系?就是偶尔听见?楚韵在家骂杜老爷老杂毛,何妈也只当没听见?。
回了杜家还这个样子可不行,可以?气一气老的,但该做的事一样不能少。哪怕在院子里远远的叫一声爹呢,黑灯瞎火的下头人也不知道你跪没跪,还不是由着你说?
等到楚韵开始换衣裳,何妈终于忍不住在旁边敲窗户了,大声地提醒他?们去看杜老爷。
楚韵不想去,她想的是明早让小荷单独去见?他?爹磕头也一样。他?们是父子,这个头他?跑不掉,但她可以?跑啊。
听着何妈恶霸般的嗓音,她又不敢了。
何妈脸色也不太好看,一副要是被拒绝能立马活吃了他?们的样子。
楚韵马上?觉得磕头没什么了,她无奈点头道:“……我都听你的。”
杜容和听她的,听到这句就去拿梳子方便楚韵梳头发去了。
结果刚起身,那?头就来人传了话。
一个婆子探头探脑溜过来,看见?何妈就捂着胸口道:“何妈妈,劳烦你转告三爷三奶奶,老爷病啦,太太叫他?们哥儿几个去呢!”
这些做粗活的婆子嗓门大得惊人,两句话说出来,满院子都听见?了。
楚韵脸上?装出惊讶的样子,心里念了句活该,嘴上?叫何妈把人领进来,伤心难过道:“唉,什么病?是绝症吗?老爷如何了,还活着吗?”
婆子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让楚韵误会了,唬得一个劲儿念佛,连声道:“奶奶误会了,老爷且活着呢,就是不知怎么回事,睡前?狠狠地吐了口血,人还醒着没大事,就是说不出话直不起腰,这会儿正想法?子请大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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