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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代军门忠烈,到了他这一代,却成了朝堂上最令人不安的那一颗棋。
今日皇帝没动手,只是在「给他机会自己下子」。
可下一回,若他还无动于衷,皇帝便会亲自落子,将人塞进他府中、名正言顺地「绑住他」。
他说了「已有心仪之人」——这话说出口的当下,便不是遮掩,而是承诺。
「尚未议亲」、「待确认心意」——看似退路,实则限期。
皇帝是给了他机会没错,
可也只给这么一次。
他若拖得太久,那就是阳奉阴违;
他若选错了人,那就是政治灾难。
他知道,她不是什么「最安全」的选择——
甚至说,她是这世上最不该被他挑中的人。
丞相嫡女,一文一武;朝堂上,这一步谁落下,谁就是眾矢之的。
可他选了。
不是因为不懂,而是——
他想自己挑。
若要被押上赌桌,他寧愿赌一个自己愿意护到底的人,
也不愿娶一个合适的陌生人,只为「稳妥」二字。
她若不回应,他这步棋便死了;
皇帝下一手,便会落在他身上。
他垂眼看着台阶下的影子,默了片刻。
「……该快点了。」
傍晚时分,林初梨刚从铺子后门踱步而出,身侧披帛轻飘,裙角扫过檐下碎影。
街边寧静,铺子前少有人行,唯有斜阳馀光落在石板上,映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刚转过巷角,便听见一声低唤——
「林姑娘。」
她一顿,眉心微挑,下一瞬才看清来人,略带惊讶地开口:「……沉将军?」
沉戎琛立于墙下,衣着常服,未着戎装,神色却一如往日般冷静坚定。
他向前一步,微一拱手,语气低沉:
「姑娘勿怪。我等在此处,只因那日话未说全,心中悬着。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初梨微怔,下意识侧眸望向春喜。
春喜眼神一闪,忙低下头,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明显的犹疑:
「小姐……这是街上,小姐与将军毕竟……身分贵重,不宜……」
她话未说完,便见林初梨微微抬手,神情不显情绪,语气却平静坚定:
「我心里有数。」
林初梨顿了顿,对春喜低声道:「你先在这儿等我。」
「可是小姐……」
「无妨。将军既等在此处,总不好让话悬着不了。」
春喜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多言,只低低应了一声,退回铺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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